停在于流面前,似是为了告慰自己的同伴,它忽地仰头长啸,哀转久绝。其余活下来的狼也跟着发出了凄厉的嚎叫。
在它们看来,这场闹剧已经落下帷幕。
不,还没完!
于流猝不及防地抓起地上的余烬,用唯一还能发力的左腿蹬地而起。将仍旧滚烫的灰烬塞进了头狼大开着的嘴里,同时翻身趴在了它的背上,逼迫着它咽了下去。
头狼未曾预料到面前这个人类还能有力气站起来,甚至跃至自己身后抱住自己。
而那发红的柴火被头狼囫囵吞枣般咽进胃里,对于脆弱的喉咙和内部皮肤来说,这无异于岩浆。
头狼何曾遭遇过如此痛苦,惨叫声扭曲得像是腐烂的蛆虫。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而于流则拼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抱着它的脖子,就算头撞在石头上,脊背在树上留下一大块血印,也不曾松手,反而夹得更紧,像是钳子夹在它的脖颈。
伤口反复裂开,意识也逐渐消散。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只有双臂始终不肯放松。
疼痛变得麻木,全身逐渐失去知觉。似乎手脚不再是自己的,寒冷也变得好飘渺,什么实质的感觉都没了。
宛若在云端飘浮,脚不着地,什么也都抓不住,在这无边的白色里孤独无助。
只有大脑似乎还在运作,真的是大脑吗,说不定是灵魂什么的。
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想吃早餐了,想喝一杯热水,想躺在柔软的弹簧床上。就这样躺一天,就这样躺着发呆,就这样一直一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儿子,要吃早饭。”
“出门记得带伞。”
“要吃饱,想吃什么就买吧。”
“多穿点衣服,要着凉的。”
“有什么事,就跟妈说的,别老是憋在心里。”
“起床了,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爸妈,我想你们了。
爸妈,我回来了吗?
没有,并没有。这些零碎的话语就像一张张老相片,围绕在四周。它们仍旧属于过去,属于遥远的彼岸。
对于于流的乞求,甚至没有任何回应。
为什么还不结束,为什么要我受这种苦。
这里是哪里,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
于流只觉得有股无名的痛缠绕着自己的心脏,这种痛夹杂着委屈、无助、孤独、迷茫……
它几乎集合了所有的负面情绪,无法感受的痛,只能让人觉得窒息。
于流紧握着心脏,只觉得这里很痛,但不知道痛在哪里。
眼泪流不出来,只有脸庞狰狞得宛若干枯的老树皮。
或许我是死是活根本无所谓,不论在哪里都不重要,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个人。
'师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红日'
'唱的就是命运和人生,得像旭日一样。不论发生什么,总会在一天最美好的时候升起。'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