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东西藏不住了,褚苧颤颤巍巍地捧着泥人到陈月容面前。
陈月容将东西拿到烛光下看了一眼,“一个泥人你藏什么,是你爹给买的吗?”
“是阿弦的,我忘还了...”褚苧紧张的垂下头,小脸上的一对圆眼填满了不安,吞吞吐吐道。
陈月容听完这话终于察觉到了小人儿的不对劲,两个女孩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再了解不过古家的习性。
往日只有她这小女儿巴巴地将自己的玩物吃食分享给古家,古弦怎会舍得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玩耍了?
想到这里,她慢步坐了回去,凝目注视着褚苧,“是这样么?你自己将实情说出来,还是我现在带你与她对质?”
小褚苧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早已紧张的说不出话,听到陈月容的质问更是浑身颤栗,呼吸急促,冰凉的小手捏着衣服一动也不敢动。
夏日的夜晚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压抑的乌云仿佛要将空气凝固,院子里的金禽躁动不安,躲到了墙头;狗儿也因热而烦躁,不停的进出,吠声连连。
过了半晌,陈月容蹙眉打量着面前的小人儿,见她还是不肯说实话,便起身走到褚苧身前,作势要拉起她往屋外走去,僵着脸呵斥道。
“罢了,既然你不肯说,我们就一同去古家问个明白。”
“......是阿弦教我这么做的!娘!我错了,都是她让我做的!”褚苧早已被吓破了胆子,听到陈月容真的要带自己去古家,抽泣道。
她的声音时高时低,含糊不清,颤抖着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月容听到这些,身体微微晃动,眉头一皱,已猜到了几分。
褚苧抽抽搭搭地将今天发生的事说给了陈月容。听完这些,陈月容的眉眼染了些许愤怒。
她明白了,是古家的女儿自己对那些铜板起了歹心,又因着与古丰家里的亲戚关系不好自己动手,才指使褚苧做了这事!
也不过同褚苧一样的年纪,心思竟这般恶毒。思索了良久,又觉得褚苧实在太过蠢笨,丝毫未察觉到古弦的算计。
陈月容小心地将褚苧抱到床上,冷眼注视着她思索了良久,冷喝道:“你可是真的知错了?”
“娘,我知错了......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小褚苧嚎啕大哭,瘦弱的身躯抱着陈月容的手臂,她仍不懂古弦的算盘,但也明白自己做了错事,更害怕母亲因为这事厌恶她。
陈月容漠然地将手臂抽了出来,面颊阴沉地对她说道:“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可曾将我的话记在脑子里?”
“明日你随我去那人家里走一趟,亲口向他道歉,他们能原谅你最好,若不然,我也是没办法了。”说罢,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正在哭泣的小褚苧一眼。
晨光熹微熹,日头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土地上,山上一片片青翠的竹林,鸟儿正在追逐嬉戏,村庄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淡淡的麦香,拂过远处一大一小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