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好久,邹小弟感觉周宜萱平静了一些,才继续说道:“现在说说,老姐和我。”
周宜萱听到这,不安的抠了抠邹小弟胸前衣服上的凸起。然后就听到他沉稳的心跳突然就乱跳了一阵,胳膊紧了紧,呼吸重了重。
邹小弟的声音有点涩:“你从没对我和老姐有过对待别人时候的那种小心翼翼。”
周宜萱一愣,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按住了动弹不得。
邹小弟不敢让周宜萱看他的眼睛,他怕被她迷离的大眼睛一望,就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他不敢赌自己面对她的定力。
“你没注意到吧,或许十年前有过,但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你早就忽视了我们的关系,就像你从记事起就知道爸爸和妈妈是你的爸爸妈妈一样自然。
他们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的人,但你不会刻意的去想你们的关系为什么会是父母和孩子,因为你们是家人,是亲人,是有血缘羁绊的人。
你会和你的家人计较妈妈给你买了件衣服,你一定要回送一双鞋吗?还是爸爸给你做了一顿饭,你就一定要请他吃回来?正常的家庭关系里没有计较,没有公不公平的说法。
所以现在,在你的潜意识里,我和老姐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不需要刻意去想什么,去做什么,考虑什么。想说的就说了,想做的就做了,一切都自然的发生了,一切心安理得接受了。
同样,你之于我和老姐也是一样。区别只在于我们的羁绊是情感上的,不是血缘上的。
你看咱家那大姐头儿还不是想训你就训一顿,想骂我就骂一顿的,想对咱们好的时候,也不容拒绝,她可有怕你不高兴而对你小心翼翼吗?没有。她只要她觉得,而不是咱们觉得。”
邹小弟的话语里多少带了点忿忿不平,还很有技巧的把她和他变成一个阵营的,只用“咱们”而不是“我和你”,只有共同的“敌人”才能同仇敌忾。
他的话成功的转移了周宜萱的思维方向:原本还有点忐忑此刻也变成了暗自窃喜:原来我俩一个待遇呀,都是小可怜儿。
唉!也真不知道可怜在哪儿呢?
唉!谁说娶媳妇不需要用手段?就看你的手段好用不好用。
周宜萱想到梓暄也骂过她是“小废物”驾照都考不来。害得她想使唤她都没借口,还得被她使唤。这时候周宜萱就傻乐着卖萌撒娇,胡混过去。
也曾被她嫌弃“小懒虫终于如愿长成大懒包”,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呃,这是骂人吗?这是嫌弃吗?这明明是宠好不好!周宜萱,脑子呢?
周宜萱又想到她刚来京城时,衣食住行都被梓暄安排得明明白白,让吃多少就得吃多少,让穿啥就得穿啥,想反抗?不听话?凤目一立,气场一开,就问谁还敢多说一个字儿?老实眯着吧。
嘿嘿!周宜萱咧嘴傻笑着。
邹小弟听到周宜萱小小的傻兮兮地笑声,暗暗吐出一口气,多怕弄巧成拙啊!要知道这些话反反复复的在他心里翻腾了无数遍,每个字儿都细细推敲过,今天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唉,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的媳妇儿,哪有那么容易哄回家呢!
“至于我,也是一样的,你想使唤就使唤了,你想打就打了,你想骂就骂呗,你给我买这买那,管头管脚的,我也都甘之如饴啊!
为什么,就是因为关上门儿我们是一家人呐!”
邹小弟绝口不提他为了周宜萱做了多少,他从没想过跟她讲这些。他觉得那都是应该的,只有做得不够,没有做的太多一说。
老爸从小就灌输给他:咱家的男人就是家里的大柱子,老黄牛,怎么宠家里的女人都是应该的。
女人的范围包括“妈妈、姐姐、媳妇儿”。宠的范围包括“听话,执行,照做;想她人之所想,急她人之所急;对的是对的,不对的也是对的……以及不断更新中。”
唉!可怜的邹小弟,还没形成三观就被“扭曲”了三观。
妈妈有爸爸宠,那是一定不能跟爸爸抢这个权利,如果姐姐也有了姐夫宠,更要退位让贤,那么剩下能让自己发挥的就只剩下媳妇儿了,这还不可着劲儿的宠?
况且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少年的姑娘,使尽平生真本事,只祈今生笑纹深。
周宜萱此时心里更是甜甜蜜蜜得像个偷到鱼吃的猫儿一样得意着:对呀,可不么,我们关起门儿来是一家人。
好吧,不愧是邹小弟,周宜萱已经彻底忘了最初是怎么提起话题的,话题的目的走向是什么,完全歪到了天际。
周宜萱也忘了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呃,这不是暧昧了吧?
好吧,她完全没意识到她差点儿就被吃干抹净了,还沉浸在“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