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看来那位高桥先生才是中岛小姐的中意之人啊!阿健他表面上没什么,其实还是很伤心的,你要多劝劝他。”吉田春奈又接着嘱咐佐藤。
“我们是朋友,我会和他好好讲的,这种事情不能勉强。”佐藤应答她。
夜间坐在温泉池子里,佐藤突然发话问石川:“你记得昨天那个山下隆一吧!”
“嗯,当然,这才过了多久!”
“他昨天说,他从不相信技术本身,而只相信人心。”
“对,他还说这是他进军游戏界的动机,他觉得大家喜爱游戏不是因为技术多么先进,而是它代表了人心,而他就是喜欢人们这种对于它的执着感,满足人心的快乐是难以衡量的。”
“你说一个游戏能代表什么人心?”佐藤摇着头。
“他们说的话比那些设计师的还难懂。不过倒也不算太难懂,比如吉田,他不就执着地沉迷其中吗?”石川回复他。
“嗯。”佐藤这时突然靠近了石川,“我主要是对美和你有点执着地沉迷。”
“你要是再冷不丁地说这种土味情话,我就搬出去。”石川“讽刺”他。
“我们终于可以没有人打扰地一起好好休息一下了。”佐藤伸了伸懒腰说。
“我在想高桥先生和中岛小姐在干什么?”石川突然好奇起来。
“各自开一杯香槟,然后喝着喝着,就找到彼此,然后就一起喝。”佐藤说。
“说起来了,他们刚才就短信问我要不要荞麦面和天妇罗。”石川翻开手机给他看。
“那你要吗?”佐藤问她。
“当然要啦!”石川微笑着说。
“诶!我可不想再跑出去一趟啊!就在这里吃吧。”
“胡说八道!”
正在这时,灯突然黑了,不多时又亮了。
“怎么回事?”佐藤惊奇地问。
“我怎么知道?”石川嘟着嘴说。
“走,出去看看。”佐藤拉起石川,穿好了衣服,推开房门走出去,此时房屋内一片寂静,一丝声音都没有。
“人都去哪了?”石川疑惑起来。
他们又穿过了大门,依旧是空无一人,所有的电视或者电脑都无法打开,就连手机也成了黑屏。他们从院落中转了一圈,回到房里,发现高桥和中岛各自的房间内也空无一人。
“这是另类的快闪吗?”石川错愕。佐藤摇了摇头,只见房间里的屏幕亮起,突然开始播放起一些奇怪的老电影片段:《南江村的妇女》、《阿福》、《永生的战士》……
石川有些害怕,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蜷缩在房间的角落。
第二天清晨,浓雾依旧未全散去,石川和佐藤绕着山岗转了好几圈,依旧是毫无人烟,这朦胧的天气几乎让人迷路。
“我觉得,我们是产生错觉了。”佐藤坐在一块石头上对石川说。
“我们一起?”石川迷惑。
“很难说,也说不定只是我的错觉,而你现在也是错觉的一部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已经很害怕了,你不要吓唬我好吗?”
佐藤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然后将石川抱住安慰她。
“昨天灯黑的时候,我们在哪里?”
“在温泉里啊?”石川说。
“我们去看看,那里有什么。”佐藤建议道。
来到温泉,水池中依旧冒着热气,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那里是什么?”佐藤指着温泉角落的镜子说。
“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啊!”石川回答。但是再往里看却发现它似乎是一面玻璃,玻璃的对面正是吃着荞麦面和天妇罗的二人自己。
“这是什么地方?”石川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们和自己的故事分离了。这里哪里也不是,这里就是这里,不知道是谁创造了它。”佐藤自言自语。
他们就在这里开始生活,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数年间走遍了整个关东地区,几乎扫荡了整个东京湾区的超市和货品店,就这样日复一日。最艰难的则是生病和分娩,他们在这里养大了四个孩子,而不幸夭折的孩子则是他们共同的痛,直到他们垂垂老矣,继续泡在了温泉中,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佐藤突然在原来那间温泉房中醒来,灯光依旧温暖,石川也睁开迷离的双眼。
“我睡着了是吗?”佐藤问她。
“我也睡着了。”石川回答,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也梦到了是吗?“佐藤看着她的动作说。
“那是梦吗?”
他们穿好衣服望着屋中那面镜子,正在这时中岛突然出现了:“天妇罗来啦!”她推开门,身后则跟着高桥手里提着面。“诶?怎么了?”中岛察觉到了异常。
听完他们的讲述,中岛有些迷惑,而高桥却沉思片刻说:“这或许是梦蝶或者黄粱一梦,很正常的心理现象。”
“但为什么我们一起梦见了。”佐藤问他。
“那,那不是说明你们很契合吗?”中岛开始打哈哈。
“也或者我们被那个游戏影响了。人脑的科学还处在一个很浅的层次。”高桥试图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也可能那个世界本身就是真实的。”石川淡淡地说,她拿起了荞麦面,吮吸了一口叹气,又有一丝赞赏。
“我虽然之前也遇到过这种类似的情形,也就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如此明确的情景,没有遇到过。”佐藤做出了补充。
“那你之前有过吗?”高桥问石川。
“偶尔也有,就是梦里边仿佛看到一个女人,她在安抚我,让我不要过度反应。”石川回答。
“你呢?”高桥问中岛。
“嘛!要说起来,不知道。”中岛耸着肩。
“这样吧,你们下周来我的学校,我给你们进行全方位的检查还有咨询,我想这是一个不错的课题。”高桥很肯定地说。其他人与他达成了一致。
等二人离开了佐藤他们的房间,在走廊里讨论起来:
“你觉得,他们遇到的是什么问题?”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某种催眠的后遗症,佐藤平时很钟爱此类游戏,而且总是花很长时间,他的意识或许就会出现一些偏差,至于石川,我觉得可能是受佐藤的影响,两个人出现了一些催眠和混淆事实的情况。”高桥向中岛解释。
“嘿,你想不想,一起?”中岛指着自己的房间说
“未免有些太快了吧,我们才认识一天而已,你还不了解我,再说……”高桥犹豫起来。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中岛扶住他的胳膊说。
“这种似曾相识是一种错觉,它是……”高桥还想多说,但是中岛没有给他机会,将他慢慢推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们坐在房中对视了些许片刻。“我觉得离他们有点太近了,只有一墙之隔。”高桥看着接近自己的中岛说。
中岛推开了阳台门,户外的观景温泉出现在眼前,高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那样不是更……”
中岛拉住他的手:“别说了,什么都不用说。”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了一声“CUT”!高桥和中岛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置身于舞台,拍摄人员人头攒动,导演颇为不满地摔着剧本。
“女演员,你的感情还要再丰富,再柔情魅惑一点嘛!这样才有穿透力。”
“还有男演员,你这是什么意思?扭扭捏捏,你应该是那种一瞬间搂住她的腰,就是那种似乎能像放倒芭蕾舞演员做后仰动作一样的姿势。你懂不懂?”
中岛开始大喘着粗气,惊恐地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高桥:“你说,这是催眠的错觉吗?”
高桥无言以对,他的心脏也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