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俱净,临时工们已经开始略作收拾,打算清点下战果就回去报告。
“这是啥子?”满血复活的冯宝宝突然发出疑惑的叫声,众人循声看去,地上不知何时留下一个喇叭状的法器。
“宝儿姐小心点,”张楚岚连忙把冯宝宝拉回去,“说不定还有陷阱。”
“哼!”
从喇叭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把在场众人吓了一跳,有几个更是如临大敌,“傻了吧,爷会飞!”
原来是马仙洪的声音。
“哥的炉子碎了,哥的心都碎了!哥待你们不薄,哥跟你们心连心,你们给哥玩脑筋!哥对你们掏心掏肺,你们居然设下圈套算计于我!哥痛心疾首,哥咬牙切齿,没想到现在人心居然能够坏到这个样子!哥几乎要含恨而死!下次再见,定不相饶!”
喇叭中的声音逐渐微弱,似乎是马仙洪一边骂着,一边飞远了。
……
众人无言,面面相觑。
“嘿,这小子说的倒也大差不差。”王也调息了一会,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事儿是咱们做的不地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走了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张楚岚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搀起冯宝宝,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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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马仙洪逐渐飞远了。
直到脱离了包围圈,他才终于缓缓落到了地上。用于脱身的“天擎鸟”只是一次性法器,用完就损毁了,连回收的价值都没有。
“这下可真是损失惨重,想要重铸修身炉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稍作清点,马仙洪发现自己身上能用的法器只剩下了受损严重的乌斗铠、晃魂铃,以及一些侦查“飞蝇”了。
战斗时,王也和张楚岚的话仍然一遍遍在马仙洪脑海中回响。
可马仙洪并不认为自己所做之事有丝毫谬误,“每个人都有成为异人的自由,自己并没有强迫任何人,什么“人口红线”不过是既得利益者丑陋的说辞罢了。”
“术士说自己命数轻贱,可是他王也自己不过是一介趋吉避凶之徒,本身也只配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岂敢在我面前妄称天数!须知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异人无命,命由己造!要不是看在同为八奇技后人,我都懒得搭理他。”
倒是公司势大,自己要做的事确实无法放在明面上。
估计这件事结束后,“哪都通”公司接下来还会派人追查自己的下落,得先隐姓埋名一段时间了。
“先去找‘姐姐’吧。”
打定了主意,他换上一身休闲运动服,带上棒球帽和口罩,又压低了帽檐,假装是夜跑的游客,逐渐消失在山脚的镇子里。
天色将明,晨光熹微,山脚下的一株苦楝树上,蛰伏了七年的蝉破土而出,趴在树上,缓缓从晶莹剔透的外壳里脱出身来。
只见一双薄如保鲜膜的翅膀轻轻展开,迎风而立传出一声清亮的叫声,赫然已是重获新生!
这正是:
朝菌晦朔椿亦老,
七年蛰伏为一朝。
黄雀不识金蝉壳,
得脱樊笼觅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