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下无法接近,从旌旗数量推测约有三万骑!”
王基大惊:“镇恶,直力鞮可是伪夏的大将军,屡立战功,不可小觑!率领的恐怕就是那三万敌军,还有赫连昌的两千精骑配合,恐怕赫连勃勃要兵走险招、直取长安了!”
王镇恶感觉手心渗出的汗水似乎使得刀柄正在脱离自己的手掌,其实刀柄仍旧稳稳地握在手里,这种天气也不可能出汗。
似乎沉默了许久,实则不过三五息。
王镇恶冷声道:“再探!大军继续按原定路线进发!”
“镇恶……”
王镇恶大手一挥:“不要再说了!一定是赫连勃勃的声东击西之计!”
王基默然,这还像是声东击西吗?
————
长安城平朔门。
刘义真身披祭陵那天穿的皮甲,站在城门上已经能清楚看到夏军正在修复被王镇恶破坏的渭桥,人喊马嘶的声音犹在耳边。
王智似乎有些紧张,不过克制着没有说话。
王修没有穿那身黑色的长袍、头戴进贤两梁冠,除了依旧系在腰间的黑色印绶,全然换了一身武将的甲胄。
“桂阳公,若只是赫连昌也就罢了,斥候回报,还有伪夏的大将军率三万骑兵来袭,恐怕我们难以招架,还是命镇恶回师吧!”
听到王修说出这句话,众人都舒了一口气,现在除了王修,这些虾兵蟹将都不敢开口,目前为止没表现出什么卓越的领兵才能,倒强撑着不让自己落得个怯敌畏战之嫌。
刘义真沉默着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那不断延伸向南岸的木色渭桥,在雪白的渭河上极为显眼。
过了许久,刘义真坚定道:“不。”
“如果长安失陷,就算刘回堡大胜,我军在关中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王修还在劝,他并非贪生怕死,所说乃是实情。
刘义真摇了摇头,语气笃定道:“王长史不必忧虑,这是佯攻,他们不会在长安死战的,不过是声东击西而已,赫连昌还有那个什么大将军,他们的目的便是使王司马的援军来回奔波,届时我军既无一战之力,又能阻止王司马援救刘回堡!赫连勃勃最终的意图还是拔掉刘回堡!”
赫连勃勃曾说,“我若专固一城,彼必并力于我,众非其敌,亡可立待。吾以云骑风驰,出其不意,救前则击其后,救后则击其前,使彼疲于奔命,我则游食自若”,其人虽然残暴,但可谓游击战、运动战的军事天才!
所以夏军从来不占城、不圈地,抢了就跑、敌疲就打,体量比胡夏大几百倍的后秦就这么被生生耗得半死不活,几乎丢了整个岭北。
刘义真此前听到王镇恶准备大军决战而赶紧劝阻也是这个原因,赫连勃勃此番大概依旧是这个套路,只不过多了个强攻刘回堡。
想到这,刘义真嘴角微翘,看来自己宣扬赫连定已死的消息起了作用,赫连勃勃还是看重这个儿子的,似乎有些失了理智。
不过自己大费周章演这么一出戏,可不仅仅于此,好戏刚刚开幕,精彩的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