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德光演练完,收剑止步,回过头来,缓缓调匀气息。万小仙莲步轻移,走到曲德光身边,软语求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学到的剑法好,教给我成不成?”曲德光鼻中闻到一阵清香,慌忙说道:“不敢,不敢!小师妹,你送得这顶高帽有点高啊!”
万小仙笑道:“这有什么不敢?大师兄,你话说的太客气。莫不是嫌我笨手笨脚,不想教呀!”曲德光道:“小师妹,说句心里话,我自己还没有摸清这套剑法的门路,如何教你?”万小仙不依,连连跺脚,大声叫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你教我剑法。”
叶常宁道:“大师兄,小师妹求你教,你就教呗!别谦虚,师傅刚才不还让你领着我们大伙练剑吗?”
曲德光恼道:“去,去。叶常宁,你小子这几日是不是吃错药?哪里都有你,什么事都跟着瞎起哄!领剑练习和教剑能一样吗?”唐一徒道:“小师妹,你若是真心想学这套剑法,明日一早来,我从头一点点教你,保证让你一学就会,绝不比曲德光教的差。”万小仙头也不回,怒道:“笑话,我用你教?刚才要不是孙云海逃得快,你一剑能不能在他脑门上开个洞?臭马猴,你教我还不学来!有本事,你敢不敢和大师兄比剑。”
唐一徒道:“比就比,这有什么敢不敢?”
众弟子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叫好,退让出场地,将两人团团围在中间。叶常宁叫道:“唐一徒,比剑输了,可不准哭鼻子找师傅告状。”唐一徒道:“切,又不是小孩玩家家,谁告状谁是小狗。”拔剑出鞘,双手抱拳,剑尖斜指地面,口中冷冷道:“曲师兄,请指教。”曲德光还礼,缓缓道:“唐师弟,请!”
两人口中说话客气,暗中各自凝神戒备,不敢大意。
唐一徒施过礼,左手迅速扬起,捏个剑决。右手剑走偏锋,斜扫曲德光左臂。曲德光挺剑相迎,随手抖腕,反挑唐一徒胸口。但见场内双剑相交,电闪星飞。当啷之声,不绝于耳。
叶常宁观看片刻,胸有成竹道:“各位师兄弟,这场比剑我叶常宁赌大师兄胜。如果我输,我帮他在‘习剑堂’清扫三个月的场地。若是我赢,只要他帮我清扫一个月的场地。怎么样?有没有人敢跟我对赌?”万小仙道:“叶师兄,三个月太少。你若输了,至少应该清扫一年。这笔帐只挣不赔,没有点甜头,谁肯和你对赌?”叶常宁道:“好,一年就一年,谁站出来?”目光在众弟子脸上扫过,充满挑衅的味道。
‘习剑堂’内,众弟子哄笑,无人出声。叶常宁得意洋洋,收回目光,刚要说几句场面话。人群中一阵骚动,一名弟子突然上前几步,冲到他身边。叶常宁道:“孙云海,你想和我赌?”
“老子脑袋又不傻,和你赌个屁?”那名弟子怒不可遏,厉声喝问道:“谁?是谁刚才伸的黑手,把老子推出来?有种点个头,看老子不打死这龟孙!”
叶常宁道:“孙云海,敢站出来就挺着,打碎牙齿和血吞。你小子要承认自已是个男爷们,咱就别做缩头乌龟。”孙云海受不得激,冷笑道:“赌就赌,老子怕你个鸟蛋龟孙?要赌就来把大的,老子要是输,帮你清扫‘习剑堂’十年。”叶常宁道:“好,看你小子嘴硬到几时。”
两人在场外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得面红耳赤。场地内,曲德光和唐一徒的较量,剑剑凶险,更是互不相让。万小仙看出不妙,急忙大声喝止。曲德光和唐一徒听到喊话,却是有心无力,谁也不敢先收剑。稍有差错,便有性命之忧。
斗到激烈处,只见曲德光和唐一徒同时双手持剑,飞身扑向对方。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电光闪过,两把剑同时脱手飞出,深深刺入一棵古槐树中,剑身颤动,力犹未消。
“好,很好。”万长青面色阴沉,站在场中道,“你们谁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曲德光和唐一徒知错,同时双膝跪地,不敢抬头。万小仙道:“爹,此事由女儿引起,怪不得林师兄和唐师兄。”曲德光急忙解释道:“师傅,弟子糊涂,此事与小师妹无关。”唐一徒道:“弟子知错,请您责罚。”万长青强忍怒火,一字字道:“同门师兄弟,本应互帮互助,协力同行。而你们,居然同门相残……”
万小仙道:“爹,女儿言语失当,要怪就怪女儿……”万长青挥手喝止,厉声道:“住口。”万小仙性情柔弱,惊吓之下,禁不住‘哇’得一声大哭,赌气转身便走。
曲德光和唐一徒迅速起身,异口同声,叫道:“小师妹,小师妹……”迈步想追。
“都给我站住,由她去!”万长青冷峻的目光,从众弟子脸上一一扫过,语重心长道,“我早就对你们说过,剑之道,讲求心静,追寻的是心剑合一。若是争强斗狠,便犯大忌。江湖险恶,剑门山庄想要在江湖立足,还需要你们师兄弟同心同德,付出很多艰辛的努力,千万莫要一念之差,坠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