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走向那人，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改变了一切！

不是他！！

不是他！！！

他找到了他的阿瑜，他没有对阿瑜做那件事！

阿瑜不会恨他。

阿瑜是他皇后。

他的阿瑜爱他。

他的阿瑜不会离开他。

他急切地伸出掌，呼吸急促，他要杀了这个人！

是他，是他毁了他和阿瑜！！

陆允咬着牙。神情扭曲，可就在他堪堪碰到自己时，眼前便蓦然一花。

“陛下！”

尖利的叫喊激得陆允睁开眼，耳畔刮过凄厉的风。

“陛下，皇后娘娘……！”

陆允猛地垂下头，乌亮的发与着她红衣张扬。

她执剑策马，离开了宫墙，也不再回头。

可他却疯魔，因为他知道，她要去找沈世源。

那被陆允派往南方平乱的丞相沈世源。

“陛下——！”

风啊，割断了他的发。

陆允一跃而下，身周是他触而不及、紧握不住的风。

她像是自由的马，不属于宫墙。

她像是冬日红梅，从不属于春日。

她像是旧日的他，从未，属于他。

……

…………

再次睁眼，他来自三年前。

周遭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可陆允只是疲惫。只堪一眼，他复又闭上眼皮。

“陛下、陛下……”

“阿瑜…”

“陛下……”

内监小禧子放轻了声音，思路急转，“陛下是在唤虞嫔？”

“阿瑜，朕…瑜、嫔？”

陆允仅是机械般动了动嘴唇，嘴里含糊念叨着一个名号。

小禧子一看这架势，虽是不明就里，还是压低声音冲着殿内的人道：

“快，去绮霞殿请虞……陛下？”

小禧子兀地噤了声，榻上，陆允不知何时已然笔挺挺坐了起来。

他的眼珠子晃过陈设依旧的乾清宫，最终落到了小禧子一脸无措与惊慌的脸上。

“陛下，您……”

“…虞嫔？”

“奴这就派人去请嫔妃娘娘…”

陆允愣了好几秒，才叫停小禧子。

“且慢！”

他早在一年前便撤了后宫妃嫔，专情皇后一人，又是哪儿来的嫔妃？

“皇后、皇后……”

“何在？”

他颤抖着发问，心跳发狠。

他在景瑞六年立江挽瑜为后，便也在那时，埋下了后来的一切。

“哎呀奴的陛下啊，宫内尚未有皇后啊！”

陆允晃了晃身子，吓得小禧子忙不迭弯腰扶住了天子手臂。

“今朝…景瑞几年？！”

他颤着嗓子问，语气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慌后怕。

“回陛下，景瑞三年。”

小禧子话音刚落，陆允便是嚯地起身！他踉跄了两步，一时并未站稳。

又是吓得周围的宫侍胆战心惊。

“三年…”他低低喘息着，“猗梦宫，德妃、对德妃！朕要去找德妃！阿瑜、阿瑜……”

“陛下！”

小禧子抱着袍衫小跑着，看着这北襄的天子衣着未整癫狂地冲出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