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贴着他的掌心，那双眼依旧盈着难以揩去的点点泪意。

没了在其他男人面前故作的情绪，而是认真又悲伤地看着他。

萧应祁看着她，亦是温柔又悲伤地笑。

“是的娘娘，我会一直在的…”

“应祁，本宫只有你了，只有你，站在本宫这里……”

她伸出手，虚虚抚在他脸侧。他侧脸线条优越，眉眼妖孽无比，长眉细眼，若不看他身上那一身惹眼的侍袍，若没有当年那件事，又或者，他亦是身姿飘逸，无数京都贵女的梦中情人。

那微红的眼眶又是忍不住落了两滴泪，就连江挽瑜也分不清，她这泪，又是为谁而流……

萧应祁垂眸仔仔细细替她擦着眼角的泪，头一偏，挨上了她指尖。

“嗯，娘娘别哭”

“应祁还有你，你还有应祁。”

在这深宫啊，他还有他的娘娘。

“好…”

她终于一笑，嘴角一如以往许多日夜悲伤苦涩。

见萧应祁收回了绣帕，江挽瑜垂了眼帘。

她眼里哪儿还有刚刚的情绪，唯剩残余的伤恸与渐渐漫上来的恨意。

“应祁，明日请沈丞相来御花园一叙，就说……”

江挽瑜抬手抚了一下髻上的金钗步摇，“本宫奉命，为丞相商议他的亲事。”

“是娘娘。”

萧应祁从未反抗过她的命令，这便是她喜欢的一点。

沈世源啊……

你是否又有很多事瞒着她呢？

是夜。

椒房殿不出意外迎来了一位贵客，北襄其主，陆允

“阿瑜……”

人未到声先至，陆允屏退了椒房殿众人，先一步将人揽进怀里。

见怀中人儿迟迟未应声，陆允有些慌乱低头。

“阿瑜，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挽瑜闻言抬起了眼，“陛下意思是说，妾身不该同你置气？妾身同你置气是妾身的错？”

她嘟了嘟唇，说完这话就是将脸撇了过去没看他。

陆允先是一愣，随即看她这番情态，倒是心情甚好。

他笑着抚着她脸，额抵上了她的额，两人呼吸交缠，他唤她：

“阿瑜，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自称妾身？”

“哼，陛下不许我就唔……！”

他抚住了她的脸，一手揽抱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拥。

“陛下也不许唤……”

陆允在她耳边轻道，“以后都不许了……”

他将人拦腰抱起便是往着床榻的方向走，薄纱摇曳，又是一室被翻红浪。

殿内的红烛落了红泪，渐至熄灭，朦胧的月光映出微晃的床幔。

“四郎，我明日请了丞相一叙。”

陆允抚摸她头发的动作一顿，“沈卿？”

他低头去看她含春带俏的眉眼，就见江挽瑜唇角含笑抬眸看他！

“四郎是生气了吗？”

陆允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她起身，妖娆红纱自她白腻的肩上滑落，她俯在他胸前笑。

如墨的青丝勾缠，缠她眉眼妖媚，缠他心尖跳颤……

那似是从话本中走出来的妖精轻点着他的喉结，说的无辜：

“不是四郎说要我替丞相寻好人家吗？四郎又要生气，真是难伺候！”

他捉住她作乱的小手，自胸腔内发出的笑声愉悦，“我的皇后倾国倾城，貌若神降，我亦是担心的，不过……”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见那妖精儿惊异瞪圆了眼，笑道：

“我便允你如何？”

“哼，不如何，四郎过分！”

“哈哈哈，阿瑜……”

月色渐斜，萧应祁看着自己被拉长扭曲的影子，回头看了眼笑语渐歇的椒房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