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先别叫丫鬟进来。”何三立马起身,几三下到了铜镜前,他打了哆嗦,满头都是小辫子,粗细不等,铜镜里,他看见夏花忍住笑意,那小脸别提有多纠结。他缓缓转身,“这就是你昨夜的杰作?”
“呵呵,睡不着嘛,总是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啊。”夏花颇为无奈。
“你是打算让为夫这样出去?”何三似笑非笑。
“哎哟,自然不会,好了,我给你拆了就是。”夏花走了过来,拿起辫子慢慢拆开。
身后的人动作不算快,何三也不催她,他心中有奇异的感觉划过。
夏花偶尔望向铜镜,见何三一直看着她,眼神太过认真,太过魅惑,她有些招架不住,慌忙低下头,拆辫子去了。
拆辫子比编辫子快多了,没多久就拆完了,她拿起梳子将发梳整齐,道:“好了,阿三哥,我可是还你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花花,你既是已经梳好了,索性帮我将发束上?”何三道。
夏花一怔,想起先时在家,爹爹的发总是娘亲束的,她脸蛋微红,道:“那你忍耐着点儿,弄疼了可别怪我。”
何三不料她应承得这般爽快,道“直管弄,不必顾忌什么。”
夏花回忆着她娘的手法,加上自个儿的琢磨,可还真是生手一枚,平常看着简单,动起来才知并不容易,不知过了多久,才将头发归拢在一起盘绕成髻,随即插上簪子。
她望着镜中的发型还算满意,“总算好了,日后我可再不敢动你的头发,我的手臂快抬不起来了。”
何三立马起身,给她揉搓手臂,他似没听懂夏花的言外之意,凑近道:“辛苦夫人了,日后为夫的头发就少不得要劳烦夫人打理。”
夏花眼睛一瞪,看向何三,何三无辜地笑,笑中有讨好,有惊喜,有期待,她拒绝的话终是没有出口,娇哼道:“那看你表现了。”
“花花这是应承了?”何三欢喜地手脚不知安放,正好此时草莓、菠萝端着水进来了。
夏花瞧他那傻样儿,懒得理他,心下却泛起丝丝甜意。
两人用过早饭,何三去了酒坊,夏花回了房里,她分明才离开不过几日,可却得好久不曾回来,她其实无形之中已将这里当成了家,只是她这次回来的感觉更甚,她知道这是她心境变了,自然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收撑着下巴,似想到了什么,将小慧叫了过来。
“小慧,我以前不是交给你几个盒子让你保管吗?你去将那些都拿来吧。”夏花道。
小慧应诺,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大包袱进来,而后解开,露出几个大木盒子。
“小慧,你在门口守着,若是有人来了,先请他做会儿子。”夏花道。
“我省得,少奶奶。”小慧退了出去。
夏花一一将每个盒子打开,每见一样物件儿,她依然能想起当时的情景,不过已经不会心折,事情发生了,总会留下痕迹,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按理,这些物件儿的存在于她而言只是故人留下的东西,它代表的是曾经,她不能抹去,然,她思前想后,这里与她那个时空不同,若是日后翻出些什么,总是不好的,她不能只顾忌自己,她还得想着何三的感受,无论他如何大度,身为男子,尤其古代男子,妻子还保留别的男人的信物,他心下总是介意的。既然她已决定与何三好好过日子,这些东西不必刻意留下了。
她拿起一宣纸,而后将其点燃……
小慧闻着有烧糊的焦味,想着少奶奶事先让她准备的火石,又有那些物件儿,心下有些明白过来,倒没急着进房,只是叫了一声少奶奶,里面传来“没事儿”,她便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