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很明显是为了让自己听话,而刻意装出来的生气的模样,夏京堂险些笑出声来——若是让学生会的其他成员看到,他们眼中的那位严肃认真的会长,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想必他们会惊讶得下巴都合不拢了吧。
见夏京堂没有反应,玲彩还以为是他压根没当回事,于是便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另一只手,拉着他就要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好了好了,我会自己走的啦。”
“哼,谁叫你刚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不管,在到医务室为止,我都不会放手的!”
玲彩似是赌气一般的声音,让不习惯于听别人建议的夏京堂,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去反驳对方。
对于玲彩来说,刚才夏京堂不顾一切地来救自己的事情,则是反复地在她的脑海中播放着。
算上之前学校旁边马路上的那一次,夏京堂已经是第二次帮了她一个大忙。
“怦咚……怦咚……”
怎么回事呢?
“怦咚……怦咚……”
一想到这两次事件,自己都是在危险之后,率先看到的夏京堂的脸颊……
“怦咚……怦咚……”
可恶……明明这一次,应该是她去发散魅力吸引夏京堂的才对,可为什么……
“怦咚……怦咚……”
心跳声,好吵……
品川区第一中学的医务室,由于高三的学生们也有许多人选择长期住校,连周末也不打算回家的缘故,所以每天都有校医驻守,以免忽然出现什么突发的紧急事件。
而且,为了学生们的安全健康着想,医务室的校医团队的水平也相当高超,在夏京堂的记忆里,这似乎是夏子恒上台后,专门去到有名的医校,招聘的高水平医师。
拜此所赐,夏京堂才得以在校内,就可以接受正规的,擦伤和包扎的处理。
所幸,医务室距离仓库并不算非常远,位于行政楼北部的三层小楼中,距离仓库也不过三四分钟的脚程罢了。
“嘶……”
医务室内,被值班医师抓着手腕,轻轻涂抹着消毒用的酒精的夏京堂,因为那钻心的疼痛而呲牙咧嘴,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
玲彩则是站在一边,十分紧张地看着医生的动作,等待着对方的诊断结果。
“唔姆……没什么大碍呢,只是普通的擦伤而已,消毒也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静养吧。”
说着,值班医师便从办公桌内拿出纱布来,仔细地将其缠绕在夏京堂的右手上。
“呃……医生,有必要绑纱布吗?不过是擦伤而已,就这样应该也没事的吧?”
夏京堂试探性的问题,并不是想要逃避绑纱布的这个过程,而是想到了真奈美。
如果被真奈美发现,自己的手上缠上了纱布,那就一定会让她担心……到那时,又会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
值班医师则是蹙了蹙眉,用手指了指挂在白大褂前,那写着姓名和职业的名牌:“你的手擦破了这么大一块,不绑纱布的话很容易被细菌感染的……虽然现在我不在医院,但好歹也是拥有行医资格证的医生哦,不听我的话的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听到这番话,夏京堂便悻悻地闭上了嘴,不再说出反驳的言论。
“玲彩啊,你说……这是怎么伤的呢?”
包扎期间,和对夏京堂说话时完全不一样,周芷柔的语气,明显对玲彩要柔和许多。
在第一眼看到值班医生的时候,玲彩就向他解释了一遍,这位叫做“周芷柔”的医生,是校董夏子恒的朋友的学生的熟人,尽管关系上来说稍微有些复杂,但的的确确是一个好人。
“诶?怎么摔的?这个……”
“呃……医生,这是我不小心摔的。我这人平时就有点冒失……刚才在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绊倒了呢。”
见玲彩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夏京堂便率先替她找了个理由解释了一通。
“哦?是这样啊……”
看着眼神不由自主地偏往右上方的夏京堂,周芷柔顺势结束了包扎,摘下口罩,露出带着些许笑意的绝美容颜,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夏京堂。
“处理好了,你们走吧。少年,记得在拆纱布之前,手不能碰水,还有不要做一些剧烈运动,明天这个时候来找我换药,知道了么?”
周芷柔微微一笑,并没有对夏京堂的话表示些什么,而是自顾自地说着一条条的注意事项。
“好了好了,不唠叨了,说的太多你们反而会听不进去吧?总而言之,我刚才说的那几条是最基本的,至少你得听一听。”
说罢,周芷柔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去之后,便自顾自地打开诊察日志,开始书写刚才给夏京堂包扎时使用的医疗资源。
“那……芷柔姐,我们就先走啦。”
丢下这句话后,玲彩便一把拉上夏京堂,从医务室中逃了出来。
“唉~希望芷柔姐不会和叔父说这件事吧……”走出医务室小楼的瞬间,玲彩便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会被她念叨好一段时间呢……接下来的一个月,还是不要来医务室比较好吧。”
“……玲彩同学,你和周医生的关系不错呢。”
“嘛……也算是孽缘了吧……因为关系比较复杂……”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玲彩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起来,刚才夏京堂同学你的谎言,毫无疑问是被芷柔姐识破了哦。按照我对她的理解,当她露出那种笑容的时候,一般就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的时候哦。”
夏京堂眨巴眨巴眼睛:“诶?真的假的?我以为我掩饰得挺完美的了?”
玲彩将手指抵在嘴唇上:“芷柔姐她啊……据说在大学之前,都是以法医为目标的哦,而且她还有好几个做刑警的朋友,或许是有潜移默化的因素在内?所以在察言观色这方面,非常地强哦,说她是半个警察都不为过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