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的下午四点五十一分
“棺材是什么木头做的?”陈渊问道。
“梧桐木……”男人抬头回答。
梧桐木?奇怪,可能条件不好图便宜吧。陈渊心想。他转身看向还在痛哭的男人,把一只手放到他肩膀上以示安慰。
“接着讲吧。”陈渊说。
王二柱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前,她身体就一直一直不好,医院检查哪儿哪儿都正常,可就是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气神,没什么力气,还要强撑着去干活。”
他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一脸自责与懊悔:“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没能耐,如果我能多挣点钱……”
陈渊又围着棺材走了两圈,仔细观察尸体发现她下巴有点高,于是就伸手抵住她的颈部,往上一推,大拇指压了压下巴,她的嘴就张开了。然后陈渊从里面掏出来一块暗红椭圆状的小石头。
“这……”王二柱看着他手中的石头,愣住了,说不出什么话,看来他不知道这石头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在一边的秦青瑶凑了过来问陈渊。
“丹砂,俗称朱砂石”,他把石头凑到鼻子间闻了一闻,“但是阴气和湿气都很重,这石头原来应该是在山的背阴处的潭水下埋着的,含在尸体嘴里用阴湿之气滋养尸身,使尸体久而不腐,陈而不僵。”
陈渊又把石头放进了尸体嘴里,把嘴轻轻合上了,他抬了抬尸体的胳膊,果然还是软的。
即使死了这么久尸体也没僵硬。这么热的天,一个星期了,尸体也没有腐烂,也没很重的尸臭,甚至像刚死之人,应该在她死后不久就把石头抵到嘴里了。陈渊想。
“这石头,是你放的?”陈渊问他。
“不是啊,这是谁放的?我也不知道这石头的作用啊!”王二柱看上去一脸无辜,似乎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
陈渊又摆弄摆弄尸体的四肢,左看右看。摆弄完四肢又开始摆弄头。他看了一眼王二柱,王二柱似乎很信任他,并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头部正面没有问题,但当他把头抬起来一点点,往后脑勺摸的时候摸到一块凉凉的金属状的东西,然而并没有把头抬起来仔细观察。陈渊看了一眼王二柱,他还在捂着脸伤心地哭,似乎没有注意到陈渊的动作。
“尸体放了一个多星期,为什么不下葬也不放到殡仪馆呢?”陈渊不解地问道。
“我正准备说这事,”王二柱擦了一把鼻涕眼泪,“她死了之后的第一晚,我哭得很伤心,睡也几乎没睡着,迷迷糊糊似乎看见她起来了,她拽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我听不清,完全听不清,只知道她很着急地揪着我拽着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梦,但我觉得她可能还不想走,或者有什么事想说,我就暂时没把她送到殡仪馆。”王二柱看着陈渊,似乎在等他下一步的判断和指示。
陈渊并不惊讶,张口道:“这并不少见,人死前或是有冤屈或是有事未了,精神力在消散前仍然能够对外界对他人造成一定影响,常借梦境或是外界一些好控制的物体来表达诉求。”
“之后我就把她放到了棺材里,我也没再上床睡过觉,搬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睡觉也趴在棺材边上睡,希望知道她想说什么。”
“之后呢,有再给你托过梦吗?”
“有,而且每天都托,但是每次都是,我看她拽着我嘴里不断重复说着什么,可我就是听不清她想说什么。有一次,她手上全是血,拿血在墙上大片大片写字,血糊满了整面墙,可我看不清,看不清究竟写了什么。”他抱住了头,看上去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