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唔’朱漆大门被从内缓缓推开，陆续跑出四个小斯站在高台两侧，嘈杂声终于停下来，身着褐色细麻长褂，围着貂毛领的男人耷拉着眼皮最后走来。

那男人像个管事的，只见他抬起手勾勾手指，两个小斯便搬来一个门框似得木架，“都给我把身板子挺直了，挨个从这个‘龙门’里过，蹭不到头顶就进不得将军府的大门。”

嗬，还有身高要求。

另外两个小斯跑下高台，指挥人群排成两队接连穿过‘龙门’，不过半炷香人数就缩减到一半。四周的空气都澄清不少，凌相意整整衣角跟在大部队后面进了将军府院。

这前院应该还未到真正的府邸，院墙高耸围住这十几丈大的玉石空地，两侧石墙上雕着几只气势汹汹的老虎栩栩如生。

“曹管家，今儿这人有点多了，准备的不够。”嬷嬷端着木盘，低声问那貂毛领男人，“要不再筛出去些？”

曹管家侧目看向嬷嬷，并未开口，视线又扫了一圈应聘的人群，手指头点了几下，将前面十几个样貌下等或穿着邋遢的妇人挑了出去。

“请你们来是照顾公子小姐的，自个都收拾不干净还敢进将军府。”曹管家声音低沉还压着嗓门，嗡嗡嗡的低频听的人难受。

Out的人相继离开，凌相意自觉向前迈两步，眼前豁然开朗。这空地前方有座石头拱桥，下面一道人工水渠，虽然是冬天仍能听到水流的声音，渠道两侧开着点点红梅。想必再往里探，院中景色更甚一筹。

“你们几个过来，写上自己的名字。”曹管家对这剩下几人抬抬下巴。

写名字？这是不是在考察身份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编一个也不好吧。

凌相意拿着笔左顾右盼，见大家都没下笔的意思，干脆的写上三个大字‘凌相意。’

余下七人，只有三个写下自己的名字。

嬷嬷将纸挨个收上递到曹管家手里，曹管家搭眼看去便挑出两张纸来。

“李三妹，赵娣，你们二人随我来。”

“等等！”凌相意抬手示意，“曹管家，我也写出名字了。”

“哪又如何？”

“我识字，为什么不能进将军府。”

“......谁告诉你识字就能进将军府？”

“那不识字能进么？”

“不能。”

“对啊，那个李三妹的‘妹’字，她写错了，为什么可以选上。”

这曹管家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妹’多了一横竟还能念出来。凌相意眼神多尖啊，她刚刚就瞧见那叫李三妹的妇人犹犹豫豫捏着毛笔在那写字，一副心虚的模样。果真嬷嬷收纸的时候让凌相意瞥见那歪歪扭扭的错字，曹管家这堂而皇之的舞弊，凌相意眼珠一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熟人局是吧？当个奴才还给整这死出。

曹管家哼哧笑道，“我说她对，她就对，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

好好好，我这个作者还没说话的份了是吧。

凌相意同样哼笑一声，边挽袖子边扬声喊道，“我真是吐了，堂堂将军府登告招工，只是招个嬷嬷还营私舞弊，早知这样，你们还登个屁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