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风:“微臣今日安排了林侍卫和孙侍卫带队负责内务府附近的巡查,想来应当是二人。”
齐皇后颔首:“那受伤的侍卫可有寻太医瞧过了?”
秦公公奉承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奴才已找过太医来看了,现在已无大碍。”
齐皇后:“那便召他进来回话吧。”
秦公公向身边的福贵使了个眼色,福贵连忙小跑着出了殿。不一会儿,福贵便搀着受伤的孙侍卫出现在众人面前。
孙侍卫见到齐皇后,连忙颤颤巍巍的跪下,低头叩拜:“奴才孙茂德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齐皇后挥手道:“起来回话吧。”
但孙茂德依旧跪着不肯起:“奴才请皇后娘娘恕罪,是奴才没有尽好巡查之责,理应当罚。”
齐皇后佯笑道:“事情还未查清,怎的你就先领了罚?你先将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宫自有决断。”
孙茂德低眉叙述道:“今日安总管派了奴才与林侍卫带领一班弟兄巡查内务府,巡了一会后,林侍卫说要去行个方便,便独自离开了。一刻后,仍不见林侍卫的身影,奴才便去找他。这时,看见内务府偏殿内有微弱的光亮,便好奇的走了进去,推开门,却看见林侍卫正往袖子里藏一只玉衩。林侍卫见来的人是奴才,便怂恿奴才也拿一件。还说什么,内务府的东西这么多,少一两件也没人会发现,而且这个偏殿存放的都是些不紧要的东西。”
说到这,孙茂德微微的抬起头看了眼齐皇后的脸色,语气立马变得激动起来:“就算...就算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呀,奴才便劝说林侍卫,谁知竟惹怒了他,他还要杀了奴才灭口,当时他便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刀,刺向奴才...”
接着,孙茂德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语气充满着惊恐和后悔,“奴才当时十分害怕,但又不想死,所以就奋起反抗,然后就失手将林侍卫...,而林侍卫倒下的时候又将烛火碰倒,这才走了水。”
众人闻之一惊,这林侍卫果真大胆,不仅偷盗宫中财物还试图杀害同僚,简直目无王法。
齐皇后拧着眉,呵道:“你所说的可是事实?”
孙茂德目光坚定地回道:“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
这时,秦公公上前补充道:“回皇后娘娘,奴才命人处理林侍卫的尸体时,确从其袖口中掉落出一只玉衩。”
说罢,便有内侍手捧着玉衩走了进来,齐皇后淡淡的瞟了一眼。
秦公公看了一眼安长风,颇有些得意的问道:“奴才听闻这林侍卫私下好赌,安统领,可有此事?”
安长风:“确有此事,但这林侍卫生性胆小,绝不会有胆子偷盗宫中财物和杀人,还望娘娘明察。”
秦公公:“既是好赌成性,便是贪财之辈,你是如何保证他不会起这个贼心?”
安长风一时语塞。
秦公公看到安长风的这个反应,更是得意:“你明知手下的人好赌,还安排他负责内务府的巡查工作,是何居心?内务府可是存放宫中贵重物品的地方。”
安长风没有继续争辩,直接跪下请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齐皇后当下并未理睬安长风,转头问道:“内务府可查点清楚,有多少损毁?”
秦公公换回恭敬的语气:“回娘娘,走火的是东南角的偏殿,里面存放的是历来失宠妃嫔被罚没的物件,倒也不算十分贵重,但有许多字画、妆奁等易燃物,火势较大,约莫有一半的物件都已损毁了。”
齐皇后颔首,隔了片刻后,开口道:“此事是由林侍卫的贪念引起的,他人虽死,但也不能放纵此等风气。来人啊,将其亲眷流放于岭南。安长风犯了失察和管教不严之罪,从今日起,便去了这统领之位。孙侍卫今晚护卫有功,擢升为二等侍卫。”
孙茂德心底乐开了花,昨天夜里,一个内侍给自己递了个口信,说是要帮宫中贵人办一件事,若办成了就能平步青云。孙茂德一想到自己进宫三年多了,却寂寂无名,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要怪就怪林侍卫生性好赌被人下了套,怪不得自己心狠了。
孙侍卫立即叩谢道:“奴才叩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恩典。”
安长风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面色平静的回道:“谢皇后娘娘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