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不是身上还有个兰台寺大夫的文散官!”
说到底,他依旧瞧不上林如海。
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而林如海的网评又那么好,让薛潘总觉得大伙是透过林黛玉的滤镜在看他。
这容易让人心生逆反。
见薛潘答应的敷衍,贾雨村也是无奈。
“你啊,也不知道这官场上的事是谁教你啊,怎么半懂不懂得。老夫我翰林庶吉士,三年所成下放一任知县,再三年便可升为知府;那如海可是一甲的探花,无需考取这庶吉士,是直授予翰林编修的;他三年翰林院研习,便是侍讲学士了!可懂了?”
贾雨村没有一句话是废话,更不要说他硬叮嘱的话了。
薛潘这才明白,这兰台寺大夫的可不止是暗指御史台啊,也可以指翰林院。
而翰林院这种天子近臣下放,那更是直接转职务,级别不变的。
庶吉士是七品,翰林编修是六品,侍讲学士可就是五品了。
也就是说,当年林如海是以五品的品级担任的七品职务。
而高职低配代表了什么?
同样一个职务,别人干就是个跑腿干活的,而高职低配的人干,那后面得补充一项(主持工作)。
尤其是这种身负皇命的,更是代表了皇权。
可想而知,这林如海在江南盐道有多恐怖啊。
他的同事是七品,领导是五品,六品,他在这天下肥缺膏腴之地,顶着五品乃至从四品的帽子干七品的活。那岂不是想干嘛就干嘛啊。
怪不得他得死呢,他林如海所在的官场就没有一个想让他活的啊。
地方税务局空降一个局长,还身兼学联的秘书长(副部),系统的一把才是个正厅,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太上皇也是狠啊,这不就是生生把林如海弄成了孤臣了吗!!
这么一弄,江南官场林如海可就没法融进去了。
一拍脑袋,薛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是悔恨。
“我就说么,一个七品官怎么可能携家带口的赴任啊!”
贾雨村发现,薛潘这小子很是一个一点就透的。
“哦,你还知道这个?”
薛潘点了点头。
“当然了,本朝律,这五品以下官员,任职地方不可携带家属,那林如海拖家带口的在扬州这么多年了,现在怕不是升了又升了啊。”
古代五品以下官员必须远离家乡当官,不允许带家眷,防止家属与地方乡绅勾结。不过法律规定,家属每三年都可以探亲一次,官员离职后不允许留在当地,必须返回家乡。
这是为了为了防止乡绅成为当地的父母官,进而形成垄断,变成门阀。
为此,朝廷是煞费苦心啊。
贾雨村闻言,点头道。
“嗯,前两年也是个从四品了!!”
收起了戒尺,这老头还贴心的为薛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好奇的问道。
“文龙啊,你恩师是哪位啊?怎么教出你这个怪胎来。说你懂事吧,什么无法无天的事你都敢干,就没有你不敢坏的规矩。说你不懂吧,可我说什么你又一点就透,似是个学过的。”
亲近了一下,贾雨村就握住了薛潘的袖子。
“只是,你又像是没凑集的学过,懂的都是些皮毛,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