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血,很是认真。
直到头开始发昏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仰着头,捏着鼻子,用嘴巴呼吸。
然后,嘴里变得腥甜起来,一抹浓郁的铁锈味儿。
血从上颌的小孔里渗下来,从嘴角流出来,勾勒出扭曲的血迹。
易秋一口闭上,然后咕噜一下,喉咙蠕动一下吞了。
正准备冷笑的易秋突然感觉到眼睛有些痒,然后眨了眨,一层蒙蒙的绯红弥盖视野,像是掉眼泪一样,只是这次的眼泪浓稠得很。
滚烫的“眼泪”滑过脸颊,从下巴滴下去,滴在地上那滩血里,发出哒哒声。
于是,易秋选择闭上了眼。
然后,耳朵开始痒了
这下次没法子了,易秋索性什么都不管,放开双手直接站起来。
七股冉冉而下的血从不同的地方流下来,很快脸上就是惨红一片。
易秋看着泛着雪花的电视,惨淡一笑:“贞子小姐姐,你玩得这么狠啊!电视都不爬了。”
深深吸一口气,吸了一鼻子铁腥味儿。
“原来不是午夜凶铃啊原来还留着这一手啊我就知道,这第五个没那么简单”
嘴角裂开,对着天窗之外那层蒙蒙的阴影说:“既然如此,贞子小姐姐你就别怪我狠心啦!”
说着,他迈开脚步,踩着一串串血脚印,朝着二楼走去
撇下剩下的半截钟摆,提着一端,尖锐的一角朝着地面。
易秋艰难地迈着步伐,脑袋昏昏沉沉的,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血。
记着哪些踩着不会发出嘎吱声,光着脚,一点声音都没有弄出来,走到了林下的房间之前。
一把抹掉凝聚在下巴尖的血,缓缓扭动门把,不发出一点声音。
开门。
易秋提着这半截钟摆,无声地走了进去。
越过明亮灯光向前走着,易秋的影子一点一点变长,印在林下后背。
随着易秋的前进,影子在林下身上越爬越高,直到攀过他的肩头,落在了他奋笔疾书的手上面。
林下的手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
等待他的却是重重落下的半截钟摆。
像是扎进泥巴里面一样,尖锐的钟摆直接n了林下的脑袋。
血如同断了笼头的水,止不住往外流淌。
惊恐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脸上,握在手中的笔缓缓滑落,垂落到地上,吧嗒一声,摔出了笔尖里面的小钢珠。
脑袋无力垂下,耷拉在肩膀上,两只手悬在空中,摇摆一下停止不动。血从他额头朝着四面方流出,很快就染红了座位底下一片地板。
易秋走上前去,替林下合上眼,站在他背后小声呢喃:“对不起,你笔下的鬼要杀我,为了活命我只有杀了你。”
无力跌坐在地。
脸上的七股血已经停止了流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痂,然后掉落,还没落到地上就变成一片血雾消散在空中。
易秋感觉眼皮好重,重到快要承受不起了
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嘴唇,沉沉吐出一口气,昏昏沉睡过去。
书桌上,林下留下的手稿上面的一行字此刻格外醒目。
“山村贞子”
所有的一切陷入死寂。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