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君远远见父亲走来,先客客气气行了个礼,才道:“一时睡不着,就起来看看雨。”
“你倒是有兴致。”朱侯爷瞥了朱怀君一眼,“你明日不是要赶回扬州去吗?还不趁晚上好好歇息。”
朱怀君本是外放在扬州的官员,先前回过京城一趟,这次回来是因为接到齐王的书信,所以偷偷回到盛京。前日去过齐王府后,按说今日便该回扬州去了,只是被这一场从傍晚时期便下起来的大雨耽搁了行程,便打算再住一夜,明日再启程回去扬州。
“不妨事。”朱怀君道:“儿子待会便歇息去。”
“嗯。”朱侯爷应了一声,正要走,忽然听得朱怀君问道:“父亲可知那位顾姑娘被关到天牢一事?”
朱侯爷眉头微挑。这件事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他能够不知道吗?可朱怀君此时提起来……
他细想了想,抬起一边眼皮,斜斜地瞅着儿子,道:“你何时对那姑娘这么上心的?”朱侯爷心中纳闷,“那日我和你提起此事的时候,你一句都没多问,也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朱怀君不隐瞒,直接道:“那日我受父亲之托到北渊宗去接回三妹妹,路上正巧碰上了顾姑娘。”
“看对眼了?”朱侯爷一听这里头有故事,立马清醒了大半,人也不困了,登时来了好奇心,道:“喜欢上了?”
朱怀君轻摇头,道:“父亲想多了,只是我看三妹妹与顾姑娘感情不错,她知道顾姑娘出了事,这几日都吃不好睡不好。”
朱侯爷轻轻“哦”了一声,又听得朱怀君问道:“父亲可有什么门路能够探得顾姑娘的消息?或者二叔那边……”
“我这个侯爷顶的是祖上传下来的头衔,对朝廷的事情,我一不涉足,二不了解,”朱侯爷道:“至于你二叔那边嘛,他不过是个工部侍郎而已,顾家丫头这回犯的可是大事,他哪里能帮得上什么忙?”
朱怀君听了,淡淡点头,不再问什么,朱侯爷便也揉着腰,一路回房间去了。朱怀君目送父亲走远,微侧身,对着身后道:“出来吧。”
半人多高的树丛背后,蹿出来一个人影。朱璎抬头瞅了一眼渐渐走远的朱侯爷,缓缓垂下眼眸来,低头看着地面。
“你方才都听见了。”朱怀君道:“父亲也没法子。”
“我知道。”朱璎低头道。她自从得知顾灵芷因为盗取先帝遗诏被关押在天牢后,就十分担心,可家里在朝廷没有什么人,帮不上什么忙,连打听个消息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