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吐了口痰,说:“没了,就这一条,要么回去,要么闭着眼睛走到黑。”
所有人都看向地上的尸体,整个寨子仿佛被鲜血浸透。腐烂的尸体、满天的虫蝇、肥大的老鼠,以及令人作呕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们的神经。
辉哥捂着鼻子说:“老许,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走了半辈子云州道,没见过屠寨的。”
老许瞪了他一眼,说:“我猜八成是打仗了。”
辉哥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怎么可能,几百号人的寨子,又不是几百头猪,怎么可能不反抗就被全杀了。”
老许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说:“怎么不可能,云州这鬼地方邪得很。我有个老伙计以前和我说过,云州有一种叫尸鬼的东西,是死者的怨念所化,半夜从地里爬出来,能把骨头都嚼碎。我看这八成是尸鬼出来杀人了。”
说完,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辉哥不屑地撇了撇嘴:“老许,你又拿这套鬼话吓唬人了……”
看着他们俩大眼瞪小眼,我戳了戳旁边的阿伟:“这到底什么情况?”
阿伟咂了咂嘴,说:“还能什么情况,我估计就是老许说的打仗了。别怕,只要不掺和这些巫民的内斗,他们对我们还是没有敌意的。不过这事儿确实奇怪,没见过打成这样的……太惨了……”
熊熊烈火将木楼照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尸臭,让我的胃一阵抽搐。
商队的伙计们在寨子里搜刮完后,围坐在一起大口吃喝。对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这早已习以为常。
阿伟几个人从包里掏出一只风干的鸡,放在火堆上烤。火里烧的是不知从哪间屋子里拆下来的木板。
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马厩”,商队的马匹和货物都堆在这里,周围撒了石灰粉。几道沉闷的雷声响起,我的马追影不安地嘶叫了两声。
我的内心也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
我从追影背上取下长刀,挂在腰带上,握着武器,心中的不安感减轻了许多。
啪嗒啪嗒
豆大的雨点打在宽大的叶片上,滚落的血珠滴在混浊的泥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