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方马二进四，黑方象七进五。

“你遇到的阻力，究竟来自于现实还是想象？”

“当然是想象。”这一次张正觉给出了明确答案。

言子渊自然能看出老友并未说谎，那么这件事很有意思。

红方炮二平三，黑方車一平六。

“仅仅找我一人帮忙的理由，具体是什么？”

“因为你可是这方面无出其右的大师，哪怕是徐既明，“盖壤之痕”的创始者，他在玄空风水领域的造诣也远不如你。”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夸张地称赞别人呢，”言子渊笑着摇头：“那位徐先生是卫起钧的大师兄，其实力早就得到了季老认可。虽说“庙堂有吉士盈朝，深巷有深曲布衣，各有其用”，但此事若连他都无法解决，我也很难保证自己能起作用。”

所谓玄空风水，指的是地理风水学之中的一派，唐朝国师杨筠松曾发出“秘密在玄空”的感慨，足可见得兼重天时与地理空间的该类堪舆之学灵验非凡。

“实话实说而已。”

“那就多来几句，我爱听实话。”

“得了吧你，占了便宜还卖乖。”张正觉笑骂。

原本眼前的重重迷雾，如今已然颇为明朗。

红方马四进六，黑方马八进七。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去卫辉市？”

答案要从三千多年前的一场战争说起。

商周时期，中国有一种盛行的青铜或陶质食器，其名为“簋”，而当下最知名的簋莫过于西周利簋，又名“武王征商簋”、“周代天灭簋”或“檀公簋”，听名字就知道，它与武王伐纣这一事件有重大关系，其腹内底铸铭文就是最好的证据，铭文如下所示：

武王征商，唯甲子朝，岁鼎，克昏夙有商，辛未，王在阑师，赐有事利金，用作檀公宝尊彝。

虽然在考古学界，以上铭文的翻译结果存有争议，但大致的意思可以得到确认。

张正觉相信的版本是周武王征讨商纣王，并在岁星当空的甲子日早晨发起进攻，最终一天内灭亡了商朝。之后的辛未日，在阑师这个地方，周武王将铜赏赐给右史，右史的名字叫做“利”，利将这些铜铸造成该簋，用来祭奠他的祖先檀公。

“岁鼎，我记得正是这个词帮忙确定了牧野之战的年份，据天文学史专家江晓源推算，牧野之战发生于公元前1044年，再结合后面的内容，即可精确到公元前1044年1月9日。”

“岁”为木星，华夏先民为观象授时，将南北天空均分为二十八宿、十二星次（分野）和六十四卦，“岁鼎”代表着木星处在南边天空的鼎卦区之内。

紧接着，言子渊又背出了《夏商周断代工程报告》中的原句：“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星与日辰之位皆在北维。”

这句话翻译后的意思是木星位于狮子宫（鹑火），月亮位于天蝎宫的房宿（天驷），太阳位于天蝎宫和射手宫之间（箕宿与斗宿之间），水星位于水瓶宫（玄枵，由虚、女、危三宿组成）。水星和太阳都位于北方的星宿区。

“是啊，二十年前，居伊.德.埃尔贝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那位占星术士曾在卫辉市观测星象并返回嵩山少林寺，张正觉还清楚记得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

“那他还说了什么？”言子渊追问。

“就是我一开始和你提到的那个问题，除此以外没有了。”

至此，张正觉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件始末阐述完毕。

人的一切恶念，该去往何处？

综合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本缘兄动机不足，时隔二十年才找我调查，这家伙必定有所隐瞒。

言子渊没有问下去，他不会做徒劳无功之事。

“现在就走吧，我不擅长下象棋。”

“是吗？”张正觉对言子渊的反应略有些惊讶。

“别搞错了，我的意思是和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