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消气了?
叶幸不确定。
虎棉当然没有消气,消不了,他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能吃荆棘叶子,那这个雌性也能吃。
饿不死就行呗,还指望能养出肉吗!
等他伤好变白虎再去补回来嘛!
即便气到要变形,虎棉也没有动过不承认这个雌性的念头,他虽然独自生活在森林里,但他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雄性兽人,不可以耍赖。
虽然这个雌性很讨厌,可是她也救过自己。
……唉!
虎棉长长叹一口气,蔫头耷脑的放下脚,脚尖踢踢雌性的腿,意思是让她站起来。
叶幸总算是等到这小子消气,心里不住感慨,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会遇到这种荒唐事!
她慢吞吞爬起来,动作缓慢的一点点摘掉粘在身上的草叶,给这个男孩儿充足的时间穿上衣服。
估摸差不多的时候,她感到那孩子拿东西杵了她一下。
好吧,穿齐整了哈!
叶幸麻木转头……
又“啪叽”闭上双眼,差点心梗。
什么意思?他怎么还没有穿!!!
这下好了,前后两面,看全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敢看男人,自己脱光了非要往她床上跑的男人她见多了,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床单一裹扔出去了事。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实在单纯无辜,让她多看一眼都有趁人之危之嫌。
叶幸满心沧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这边虎棉却不许她再磨蹭。
拿着荆棘条戳她一下,又戳一下……
戳的叶幸实在无法,只得认命,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就只盯着眼睛。
虎棉嫌弃,但还是按照规矩先介绍了自己。
他嘟下嘴,指着自己开口说道:“虎棉!”
叶幸:“……!”
叶幸惊讶的张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男孩儿会说话!
虽然听不懂,但是那明显就是在说话。
那他……!
叶幸忽然醍醐灌顶,她听不懂这孩子说什么,那这孩子也听不懂她的话啊!
夭寿!
那昨天自己绞尽脑汁在那比划半天,岂不是傻子一样,鸡同鸭讲!
“虎棉!”
虎棉看这个雌性光张着嘴不说话,又重复一遍。
叶幸还是听不懂。
他的发音很奇怪,不属于她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硬要说的话倒是勉强有一点点像南疆那边的土语。
“呼?”
“虎!”
“呼……胡……虎?”
“嗯,虎!”
“面?”
“棉!”
“……勉……棉?”
虎棉终于点头。
叶幸却是有些愣怔——
虎棉?音调是这个,但是她不确定是哪两个字。
看他意思,这应该是在说他的名字。
联想到先前见过的白虎,她直觉第一个字是“虎”。
姓虎?天底下有姓虎的吗?
叶幸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好像她一直忽略了什么东西。
虎棉却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也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顾自走向荆棘丛,双手齐下“咔咔咔”折了许多根荆棘条。
动作熟练且生猛,看的叶幸眼皮直跳。
她刚想上前阻止,眼角却不小心扫到那孩子身上。
很瘦,却身体线条极为流畅,手长脚长仿佛充满了爆发力。皮肤是略带清冷的苍白,像是久不见阳光……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孩子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无数个细小的伤痕,一看就是经常剐蹭所致。
这还不算,他后面三处大的伤痕才让叶幸难以置信。
臀后就不用提了,自己那天生气留下的五六条红痕已经消肿,只留下淡粉色的印子。
最严重的是大腿根偏上一点的位置和左肩膀处,各肿起来了一大片,乌黑发紫,透着可怕的淤青,刚才只顾着尴尬没有注意,现在看在眼里,才觉触目惊心。
更让她怀疑的是,这样的伤势看起来不像是撞伤摔伤,更像是……打伤?
她也终于知道这孩子一瘸一拐根本不是因为她的抽打,而是原本腿上就受过很重的伤。
谁打的?
叶幸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