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书!”景琼看宁如书要走,便喊住他“你我相对数百年,可曾明白我景琼对你心意?”
“宫主抬爱,如书不敢当!”宁如书对着景琼深深一礼,只当是有愧于景琼,如是今日表明立场,往后余生,景琼宫主珍重,如书不在打搅,亦不在想见。
景琼看着如书背影“几百年来,你可曾念过我!”
“不曾!”
“你可曾思过我!”
“不曾!”
“你可曾有一刻记起我!”
“有!”宁如书回过来“如书无幸,不得宫主抬爱!就此别过!”
“你记过我,为何不愿直视我!”景琼朝着如书过去,自背后一把抱住宁如书,宁如书却如一晶莹的玉树,纹丝不动且又冰冷无情。那一刻雪里袍射出无数冰刃,将景琼移开靠近不得。
宁如书微微看了景琼一眼“金长老道行高深,雪里仅是小妖,怎能将其杀害。”
“如书,你可是怀疑我杀害金长老?”景琼突然心中一刺“是!我是不愿如书成仙而去,可是我景琼对着这星河对着这月光起誓,今生我景琼要是做出伤害如书之事,万劫不复.....”
“宫主珍重!”如书再次一别,自然离去。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佳人深院锁清秋......只留下一泪人与小亭之中,伤心欲绝...
宁如书挽着雪里袍,慢慢且走着,为何不知不觉的朝着那无极悬崖走去了,他屹立在悬崖边上,夜风袭来,风向漂浮不定,变化无常,却同宁如书心情一般心烦意乱,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自从接管仙笔之后,早已经抛弃了世间情欲、斩断了你我情丝。一心投入仙笔峰,一念放眼天下,一向心系一剑飞仙!他本无心,他本生来无泪,他本已忘切尘世一切,忘却了一百年前可有与雪山小狐狸一段牵绊……
他望着那无极悬崖,雪里便是从这落下,宁如书看着那空洞的悬崖,如同内心一般的空洞,他闭上眼睛,仿佛听见雪里的笑声,听见雪里围着膝下跑喊着师傅师傅。可这一切皆是幻想,宁如书驱散这念想,那是他感到害怕,感到孤独的画面,一百多年来,他从未动过这般幻想,他是天下第一剑,是仙笔峰天脸掌门,他寄托着仙笔峰千年兴衰,掌握着人间昌盛,他可是要一剑飞仙人物,怎么可以因为一个极其无名的小妖狐狸扰了心智,动了念想,况且即便小雪里是自己一百年前的小徒弟,事已至此过去百年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宁如书早已忘切……
如今雪里已死,宁如书无奈的笑了笑“小狐狸,一百年来你可曾都在找我,可为师早已忘切你了,其中种种因果,为师也不得而知,如今也不想去知了。只当是你我师徒无缘,我已派十里下山去寻你,你若还活着便与十里一同回来,为师在那仙笔之颠等你,你若来了,为师亲授与你为徒,你若已离去,只当是你我无缘。”宁如书将那雪袍展开,这雪袍自由景琼收去,今为师将着雪袍葬于无极崖,你我师徒从此不曾相欠……
宁如书于无极崖将那雪里袍葬了,他慢慢捧起一寸土,轻轻的将黑土覆盖在洁白的雪里袍上,可当那覆土的那刻,那雪里袍竟然展开一朵鲜红的雪梅,竟是从宁如书口中滴出的一口心血宁如书看着雪里袍上绽开的梅花,那梅花似曾相识可为什么就不记得,宁如书后退一步,脑海里浮现漫天的雪花看到的是漫天的红梅……他紧紧的抱住头“我到底忘切了什么……”想来自一百年来以后的事宁如书记得,可那之前他的脑海里极其空白,仿佛被抽走了记忆,抽走了情丝,而人生亦然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