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寒回了家,球球一看见他就开心的不行,非要骑大马、转圈圈。好爸爸苏以寒自然是有求必应。
三天不见,这对父子的感情又深一层,美人莫看得是越发恼火,赌气地窝在沙发里。
夏槐序没理父子俩,倒是过来安慰弟弟。
夏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戴上了卫衣帽子,把自己的臭脸都遮挡在帽子里。
夏槐序乐的不行,放下他的帽子,捏捏弟弟的小脸:“别生气么,下午还要去见爸爸。”
夏莫此次回来,自然要去看望一下夏明鸿,毕竟四年多没见了,他想告诉爸爸他长高了长大了,可以照顾姐姐了;他学习很好,可以成为爸爸的骄傲;他还想要告诉爸爸,自己很想他。
夏莫不满地撇嘴:“我们自己去见就行,干嘛非得求他去打招呼。”他可不想欠苏以寒人情。
夏槐序揉揉弟弟的柔软的发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道:“下午我就不进去了,你同爸爸好好聊聊。”
夏莫眼眶不由泛红,抱着夏槐序撒娇:“姐,等见完了爸爸我们就回英国吧。”
夏槐序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拍拍小孩儿的后背:“再说吧。”
夏莫也没再坚持,他不想把他姐逼的太紧。
下午,苏以寒开车带着夏槐序跟夏莫去泓澄监狱看夏明鸿。到了监狱大门口,苏以寒跟夏槐序在车里等着,给父子俩留足了时间和空间。
车内,静谧无声。苏以寒握着夏槐序的手,却没主动开口。
12月的午后阳光依旧刺眼,梧桐树站在道路两旁,仿若忠贞的守卫,枯叶摇摇晃晃的飘落,表达着对这个世界的复杂感情。
良久,夏槐序看着不远处紧闭的监狱大门轻声道:“四年前,我才知道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说我得多迟钝,竟没发现这个大秘密。”
夏槐序忍不住感慨:“我爸也真是厉害,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当我知道他们母子存在的时候,我跑到那个家大闹了一通,还烧掉了那个女人的照片。可我没想到,我与她的第一面,竟也成了最后一面。她,长得很漂亮,小莫便是随的她。”
苏以寒没打扰夏槐序,只是握着她的手忍不住紧了几分。
“她去世后,小莫被接到了我家。说实话,一开始,我很讨厌他,我也没想过要认下这个便宜弟弟。”夏槐序缓声讲述着,“后来,我决定离开这里,我原本打算一个人趁着方妈睡着的时候偷偷去英国的,小莫竟然有此感应,他一晚上都守在我的门外,见我拿着箱子就猜到了,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什么话都不说,就是死死地抓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走。我训斥他、赶他走,他就是油盐不进,没办法,我跟他说,要是想一起走,五分钟内收拾好行李。结果,他转身从房间里拖出一个小箱子。”
夏槐序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血缘关系的奇妙。”
无亲无故,带着个弟弟在异国他乡自是很难,想到刚开始的相处,夏槐序不由好笑,“没想到,现在的我跟他竟然会真成为亲姐弟。”
苏以寒揽过夏槐序,夏槐序没细说,但这些年他们姐弟一定过得很艰辛。幸好有夏莫陪着她,不然,夏槐序一定撑不下来。与此同时,苏以寒也更加自责。
“出国前,我来见过我爸,他肉眼可见地苍老了很多,”夏槐序眼泪忍不住打转,“我没告诉他我要离开,只是说有一段日子不能来看他了,他以为我忙着婚礼也没多想,只是让我不要挂心,照顾好自己和小莫。我问他后不后悔。他说,他这一生只有遗憾,却从没未有过后悔。从一个小小的科员,一路摸爬滚打走上了一地的主官,他意气风发过,也曾被打压消沉过,但他说他的理想抱负他有付诸实践,想做事的人,总得要比别人冒更大的风险;而想成事的人,就要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自古都是成败论英雄,他输了他认。”
苏以寒失笑,他明白夏槐序这性子随了谁。夏明鸿的确是一个有手段有本事的实干者,但过刚易折,很多时候他为达目的而不惜铤而走险,棋行险招总有失手的时候。
“鸿叔下跪,你看到了?”苏以寒还是想确认一下。
夏槐序点头。
“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苏以寒苦笑,“那天他说有要事找我商量,我到了你家才知道是这事。那时的我的确还不想结婚,但是鸿叔那一跪,让我没法拒绝。”夏明鸿预感到这次可能要出大事了,他要为儿女做好最后的打算,事发前夜,他找来了苏以寒,交代了后事。
夏槐序自然明白,正如夏明鸿求她照顾好夏莫一样,她也没办法拒绝。那天夏槐序放了假,本想回家梳洗打扮一下再去见苏以寒,结果却听见书房里有苏以寒的声音,她悄悄走近,竟看到她爸跪下求苏以寒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