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1 / 2)山与海与北首页

阿莱想着先生刚刚说的话,先生平时虽然随和但是说话很是讲究。这是先生第一次说关于父亲的事,阿莱想着印象里的父亲。话多,严格,但格外的关心自己学业,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父亲小时候没有条件读书,你有这个机会要多多用功。”还有几个很普通的道理,每每唠叨起来阿莱不胜其烦总是说到:“父亲,一句话说八百多遍怎么都记住了。”这个时候父亲就不接着唠叨了,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有时候有点怕老婆。比起土司更像一个普通的唠叨中年人,这样的人年轻的时候居然有如此的气概吗?

阿莱边想边走,走到了枫树旁,花银已经在枫树旁坐着了。

花银穿了一身靛蓝的蜡染袍子,上面染着精美的蝴蝶纹。今天没带戴她喜欢的银冠,头发随意扎起来别了一根簪子。蓝袍白花黑发,正在对着一碗卷粉使劲。

看到阿莱过来她咽下嘴里的卷粉对店家喊道:“老板!再来一碗!加点脆哨啊!”

阿莱走到花银旁坐下说道:“今天我们就不出城了,大巫祝叫我说有事说,我一会得过去一趟。”

“啊?什么事啊,我能一起去吗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大巫祝了。”

“不知道,父亲没说,去了就知道了,你想去就一起吧。”

“那你快些吃,早些完事的话咱还能去昨天布的那两个地方看看抓到什么没有。”

花银给自己和阿莱倒了两杯茶,喝了一口。黔人也好茶,茶山遍地都是,在互市前是黔国重要的经济来源,螺蛳壳山的毛尖在中原甚至有雀舌的美称。摊子上总不会用这种名贵的茶叶,用的是黔人钟爱的“苦丁”,微苦微涩微甜,饮之驱辣生津。

阿莱三口两口干掉了一碗卷粉,一口喝完茶便说:“快些走吧,一会大巫祝等久了。”

花银掏出手帕递给阿莱道:“你先擦擦嘴的,没这么急的也。”

路过风雨桥的时候阿莱问到:“阿银,你有听你父亲母亲说过我父亲的事情吗?”

“没有,听得多的就是互市的事情,说你父亲英明,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之类的。你好奇这个直接问他不就行了,他是你父亲还能不告诉你?”

“刚刚课后先生跟我说了一点父亲以前的事,有些好奇,我也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

“嗯....要我说的话,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土司就一定是个好土司吧。你要不问问大巫祝?他好像从土司很年轻的时候就与他相识了,他的事情想来大巫祝一定是很清楚的。”

“先看看大巫祝找我什么事吧,看情况问问。”

两人顺着山坡走了上去,大巫祝住在七里峒的祭天台。五十米宽的圆形广场,中间用青石垒砌着一座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颗卵状半破碎的石像,据说这是七里峒黔人的先祖“姜央”当时孵化出后遗留的。广场四周立着四根粗壮高大的木桩,木桩上刻写着姜央带领最初的黔人征战山野,教导黔人开荒垦田传授黔人织布蜡染的传说。每根木桩上又顶着一个铜制火盆,里面的火焰除风雨外常年不熄。原始又苍凉。

大巫祝住在祭天台后的一个二层小房子里,里面堆满了各种祭祀用品还有中原的小东西,大巫祝对中原的小玩意总是情有独钟。

阿莱和花银进去的时候大巫祝正在看书,看到二人大巫祝合上书放到一旁笑到:“小阿莱来了,花银也在,坐吧。”

阿莱坐下刚准备说话花银却抢先跑到大巫祝身边:“大巫祝伯伯,您都好久没来看我了,我跟您讲,这次您的袍子可是我染的,肯定好看,五月节祭祀的时候您可一定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