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奁洗铅华。”
“故人一榻眠。”
伏松烟正欲答,只见那月季丛簌簌一动,半边月季掉落下来,待细看时,却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那、那是什么?”
梅青青胆大,她先是走了一圈,见附近没有丫鬟,就走下山房,待看到那团影子,梅青青发觉这影子,可能是个男子。
她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出现在伏府?”
梅青青不敢再停留,悄悄往前厅处挪去。
伏松烟早已吓得掉了魂,当即小跑着寻丫鬟琐玉去,奈何琐玉早早被她支走,此时应不知在何处嗑葵花籽呢。
梅青青一只脚终于踏出了闻香山房,刚要拍拍胸口,就看见不远处,火把明明灭灭,三四个小厮并着几个丫鬟、伏松烟往这边走来。
那人许是发觉已无处可避,干脆从月季花里走出来。
他穿着宝蓝色的窄袖水纹衫子,看着似芝兰玉树一般。气质更是爽朗清举,颇有古意。
梅青青已羞得没脸看。
伏松烟气得背过身去,几个小厮当即把男子绑起来,一边问:“小姐,这该如何处置?”
伏松烟闻言犹豫了,她看向梅青青,梅青青只冷冷道:“夜已深,孤男寡女实在不妥,任凭松烟处置罢。”
伏松烟让小厮把他丢到马圈里。
“阿姐,我错了,你快别让他们丢我,待明儿个,姑苏人可要把舌根子都嚼烂了。”
梅扶征急忙去扯梅青青的衣袖,线头都拽了出来。
“扶征,今日得亏你闯的是闻香山房,倘若换个不认识的小姐,即便杖毙了你,也不用担罪”,梅青青俯身:“你懂我的意思罢?”
梅扶征又偷偷看了眼伏松烟,见心上人如此怠慢嫌弃自己,只能说,“我酒多了,走错了。”
伏松烟气得胸口疼:“你寻花问柳惯了,今日竟然敢来窥视我!”
梅扶征本想作揖,因被绑着,干脆跪倒在地,“扶征确是认错了府门,求姑娘饶恕则个。”
伏松烟冷笑:“你明知我爹是知府,竟就以为我们没法子治你?”
梅青青抱胸站在梅扶征身侧。
梅青青垂下眼睑,月色下哀凄得惑人又美得惑人——
“松烟,今日我可不能不保住他,算我梅青青欠你一个人情。”
伏松烟应下了。
梅青青则把梅扶征交给了梅宋蓝。
只有绝情如梅宋蓝,方能治住梅扶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