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年前,阴界还是一片荒无地,在世界才刚刚形成时,就是一片广漠的冷灰。起风时,冷灰便四处飞扬。这道理告诉我们,也就是说,先是有人类。人死后的阴魂需要一个地方寄托,而这一切像是上帝早就安排好了。在人的躯壳与灵魂脱离开时,躯壳会物理或化学似的腐烂而又消失的无痕迹。按理而言,灵魂也同样无痕,在失去依附的躯壳时也同时消失了。在科学辩驳中,人们一直崇尚无神论,人死如泥,如火熄灯灭般,一切都还给自然。假使一个死了,而又死而复活了,而经医学证明确实先前已经死亡了,而突然又复活了。这种怪现象,他们除了制造一种伪证欺骗自己以外,根本没考虑过是灵魂在作祟。于是,我们说一个人的勇气是灵魂,懦弱也是灵魂。前进是灵魂,后退也是灵魂。于是,无灵不成魂,灵是魂的前身,魂是灵的后者。它们不是相代关系,而是依附关系。灵是聚集,而魂是飞散。而灵魂飞散时总粘尘埃,于是上帝便创造了阴界。阴界无阳,而又无蒸容,灵魂们就可以恢复在人间本来的样子,况且容颜不改,还可以在年月里长青。但也有度数,待投胎转换时,旧灵魂会耍新,会出现一个崭新的人样子。有个别的人记忆超穷,会记得前生,只是不便说出来。因为在科学辩驳中,连当事人都认为是心幻,是害了一场封建大病。因为人类只关心现实,只管自己有本事的活着。曾听说有大本领的阴阳先生,那只不过是混口饭吃的伎俩。真有本事,如真是一名阴阳师,必然下地狱,必须在那儿走上几趟。否则就是吹,就是照书画符。
两个小鬼先下谷底,立在一片冰凉凉的沙滩上。刘思雨抱着苏童缓缓而下,她多么希望这件事一直永在。但时间和距离是有限的,在落到地面时,他们分开了。苏童望着她,总觉得她有刘小杏身上的影子。
沙滩对面有条河流,一条小船悠悠而来,一个年老的船夫哼着歌谣。他戴着斗笠,白色的胡须已垂到胸前。他朝他们微笑着,越来越近了。是一个古代时期的人,穿着秦朝服饰。脸色黝黑,再更近一点儿瞧,是个精神矍铄的农家老头。
等船儿划到了岸边,与沙滩相靠时老头原来那副微笑的脸突然消失了。他也觉得奇怪,并用这副样子打量着他们。随后从小船上跳了下来。
“你们是些什么人?从何处而来?”老头问。
刘思雨上前一步,同他施了一个古人的礼节,弯下腰回答:“我们从上面来,往血煞国去。”
“上面是哪里?”老头又问。
“从人间来。”
老头一边思量,用手摸着胡须像是在回忆某件过往的事情。
“哦!人间。”
“老伯伯,”刘思雨问,“那血煞国还有多远?”
老头从问话声醒悟过来。
“顺着河流直上三十里就是。”
“我们可以乘你的船儿去吗?”
“当然可以,”他说,“只要一两银子。”
“我可没有银子!”刘思雨刚把话说完苏童突然接过来说,“我有金条。”
老头的眼睛睁的滴溜圆,像是被财气震住了。
“我可没钱找你。”
“无需你找。”苏童说,一面从包袱里拿出来一根金钱,又说,“搭我们去吧!”
老头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沉甸甸的,像是他一生的所有。
“请问你们要靠在哪个码头岸边呢?”
“有郎中的的地方就可以,最好是医术精湛的先生们!”
“哦!你们是来治病的。”
“有那样的郎中吗?”
“有一个,而且还是个医德高尚的人。”
他们上了船,又接着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