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很抱歉。”

斯图亚特给坐立不安的诺亚倒了杯茶，坐在他身边说，“你们的镇长是很有野心的家伙，如果晚宴上没有詹森捣乱，他也许可以说服此地的贵族们帮他构建一个新的权力机关。”

诺亚摇头：“不可能，贵族们不是傻子，他们无论如何都一定先为自己的家族考虑利害，会致使苦心经营的族群陷入水火的事情他们不会做的。”

“你知道我指的机关是什么意思么？”斯图亚特问。

“独立者。”

诺亚和斯图亚特是朋友，他没有作隐瞒，直截了当说，“说简单点，叛国者。”

斯图亚特微笑点头：“你总是能让人觉得，每次都小看你了。”

他身上没有暗紫色，在诺亚急促走进书堡时，斯图亚特就已经告诉他缘故了。那种毒雾是炼金师将一种密集的特征分成许多份，像切蛋糕那样形成的，而且是隔得很远进行操控，虽然有某种与吉娜接触过的媒介能够加强性能，但依然不会对觉者产生效果。

高文尔的人没有一个受到毒雾的影响，他们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不过其他人可不明白。

斯图亚特喝了口茶，说：“这段时间，我对你们的镇长大人做过一点特意了解，很有趣，他的童年一直活在哥哥的阴影下。家族的次子，没有继承权，缺乏能力，没有人认为他能做什么，奉承与赞美都是给予他哥哥的，他什么都没有。”

诺亚有点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听。

“直到他突然发难，干掉了哥哥，一夜之间，林德家长子的所有势力被连根铲除。我还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传闻，他喜欢过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成了哥哥的情妇，在那个血与火的夜晚，他把女人的头塞进金鱼缸，直到感受不到挣扎才松手。”

斯图亚特说，“他是个很能忍耐的人，我从来没认为他的微笑是真的，还记得你去和詹森在城堡中决斗的时候么？他的骑士队长死了，可我看不到他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悯。”

诺亚一边听，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完，他苦恼地说：“银花不够，很难根治这么多中毒者。”

斯图亚特问：“记得那个有被感染蜘蛛的洞穴么？”

“当然，那种事怎么可能忘得掉。”

“被感染生物的血可以使觉者的作为失效。”斯图亚特阐述了一个新的秘密，“接受过正规教育的觉者才知道的事情，也不是万能的，对方的螺旋太高或精神力太强就没有用处，但，对于这么普通的毒雾来说肯定管用。”

诺亚恼怒地用力拍桌子：“怎么不早说？”

“抱歉，我不能透露太多。”斯图亚特诚恳地弯着眼角，“但……好像那位制定规则的先生没有管这件事，所以为了解决问题，我也不在乎违反规则了。”

诺亚问：“什么原因？”

“谁知道呢，要是有机会，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斯图亚特转回第一个话题，“现在你要在意的是高文尔，结合你的说法，我能够猜测到他和詹森达成了什么协议。詹森制造这片毒雾，高文尔让人们去代替他解决掉那位贵族少女，吉娜。

“王城的大贵族女儿死掉了，或者经历了严重的痛苦，王城会把怒火倾泻到无辜的人们身上，而高文尔会借詹森的手替人们解除病毒。这样人们就会在恐惧中，无条件彻底服从于高文尔，但这样做能够带来什么好处，我不知道。”

斯图亚特困惑地摇了摇头。

一头狮子脱离了狮群，它真的能够对抗狮群么？狮群会把它撕成碎片吧。

诺亚说：“我也不明白，但我得阻止它发生。高文尔还不知道我们可以搞定，我马上上山，去把那具两瓣的怪物尸体弄回来！”

斯图亚特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诺亚扫视着黑衣男人那贫弱的身体。

“我一个人处理过古物，对它们很了解。”男人将帽子盖上棕发，“只有我知道使用血的方法，让我去吧，拜托了！”

诺亚双手叉起腰：“你这个外乡人，好像很在乎我们红炉镇的安危啊。”

斯图亚特带着紧张的脸色立刻恢复平时的淡定，他若无其事回答：“有么？你想多了，诺亚。”

诺亚耸耸肩，走在前面，黑衣男人紧随其后。

两人穿过红炉镇的路牌，往夫洛夫上走去，寒风如浪潮般。

在这之前。

诺亚进入书堡的时候，高文尔也几乎同步走入了温莎家族的大庄园。庄园有整整四百平米，内部拥有全加西西国境内前五大小的花园，门口的两座老鹰雕像是用纯金打造的，鹌鹑蛋大小的钻石在宅子里只能作为地毯的装饰品。

低着头打扫的侍女手臂上也有暗紫色，看来再富有的家族也没办法躲过毒雾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