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钰的脸色发白。
他,堂堂太子,居然成了他亲爹的贵人,他的庶母。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那今天的朝会究竟是谁在替他上?那个贵人吗?
他必须得尽快见到对方。
“给我更衣,我现在要出去一趟。”换好衣服,宁辰钰风风火火就想往外面跑,结果裙子太长,险些摔倒。
绿竹也顾不上今日贵人的古怪了,连忙喊道:“贵人您慢一点,嬷嬷们见到您这样又要罚您了。”
宁辰钰想到幼时见到惩罚不懂规矩的宫人的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堂堂太子实在丢不起这个人,瞬间放慢了脚步。
脚步一慢,出门的速度也就缓了下来,平时一刻钟的路,宁辰钰愣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贵人,您要去哪?”绿竹望着旁边越来越陌生的景色,有些慌张,今日的贵人未免太奇怪了,“这边是前朝,后妃擅闯是死罪,您不能再过去了。”
宁辰钰脚步一顿,才想起他此刻的身份。
宁辰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后宫不能干政,那他现在到底要在哪里才能见到“太子”。
思绪微动,宁辰钰立刻掉头,朝着皇后宫中去。
此后,朝会才散,方书妤正往坤宁宫走去,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不能真的去坤宁宫,她不是真的太子,母之爱子,必露破绽。
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见到“方贵人”。
方书妤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她回头对邓桂说:“孤听说御花园的花开得不错,孤去偷偷摘一些送给母后,邓桂跟着,其他人在宫门口候着。”
“是。”邓桂低头应下,没有提出质疑。
“如果母后知道孤的行踪……”方书妤淡淡威胁道。
一行人连忙应下,退去,只剩邓桂跟在她旁边,方书妤从前往坤宁宫的方向掉头,准备往御花园走去。
才换了一条道走,就迎面撞上了一名穿着宫装的女子。
那赫然是方书妤自己的脸。
两人默契的没有开口,方书妤提高了声音:“邓桂走吧,去御花园给母后摘花。”
说完,她也不看向“自己”,径直往御花园走去。
因为原书里邓桂对太子忠心不二,才到御花园,方书妤就令邓桂负责警戒,待宁辰钰一出现,方书妤就拉着他躲到了角落。
见到“自己”的刹那,宁辰钰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不少,只是看着“自己”拉着自己的手,宁辰钰的感觉颇为怪异。
方书妤看着“自己”,试探道:“太子殿下?”
宁辰钰望着属于女子的手被他的身体握住,脸微微发红,愧道:“姑娘,跟你换了身体,我唐突了。”
女子名节最重,方书妤毕竟不是他的妻妾,宁辰钰日常用方书妤的身体,肯定有不便之处。
方书妤微怔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原书中描写他是谦谦君子,温和有礼,不是寻常风流无度的王子皇孙,却没想还有些腼腆。
腼腆的可爱。
望着方书妤灼灼的目光,宁辰钰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松开握着宁辰钰的手,方书妤摇了摇头:“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身体变了。”
相比有些慌乱无措的宁辰钰,方书妤毕竟有了一次穿书经验,此时更加冷静:“既然一时半会我们也没法子换回来,咱们得先互相了解,并建立稳定的交流渠道。”
看到方书妤冷静的模样,宁辰钰觉得自己的心也安定下来。
方书妤率先介绍道:“我叫方书妤,住在知雅轩,陛下的贵人,不过殿下放心,我无宠,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除了每月初一要向皇后娘娘请安外,平日里都呆在知雅轩里面,熟人不算多。”
听见方书妤的话,宁辰钰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莫名成了自己的“庶母”,宁辰钰最担心的还是会被父皇传召侍寝,他宁愿坦白灵魂互换一事,也不愿做出如此有违伦常的行径。
忧心的事放下了一半,顾及对方是后宫女子,不通政事,宁辰钰在自我介绍的基础上多叮嘱了两句:“我是太子宁辰钰。前朝事情,若非急事,可以写信问我。若是来不及写信,你可以询问邓桂,实在是大事,你就找太傅或舅舅,他们的话虽不可全听,但总比两眼一抹黑好。”
“父皇万寿在即,邓桂应该会提醒你准备寿礼,你就送孤新得的美玉就好。”宁辰钰继续道,“朝中新得了几批才俊,我看中了几个,回头给你份名单,你帮我派人去招揽他们。还有钦天监前些日子禀报,说今年可能有黄河水患,如果有水患……你也别请命赈灾了,不安全,让邓桂让往年的惯例义赈就行。”
“我记下了。”方书妤点了点头,但决定左耳进右耳出。这里和原书的部分剧情倒是对上了,但是结局并不太好,水患赈灾一事落入了淮王的陷阱,而结交朝臣也引发了皇帝的猜忌,这也是后来太子谋反的导火索。
宁辰钰正还要叮嘱什么,外头忽然传来邓桂的声音:“太子殿下在此,不得惊扰。”
两人连忙拉开了距离。
紧接着是绿竹的声音:“公公,您有没看到我们家贵人,陛下宣我们贵人今个儿侍寝,我得寻我们贵人回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