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夜闯袁术大营,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袁术听说大战在即,他居然要告假还乡,坚持不允。
李丰以父丧必奔为由,固请。
袁术大怒,命人狠狠打了他一顿,同时下了死命令,让他五日后一定要拿下缺口,攻入下邳,否则军法侍候。
李丰被人抬着回到自己的营帐,心中那个委屈,那个愤恨,全掺和在泪水之中,别提多难受了。
他把事情原委一说,刘泓故意问道:
“将军,还能回家吗?”
李丰没好气道:
“你看我这样,还能动吗?”
刘泓高声道:
“将军父亲亡故,理当奔丧。
袁术执意不允,何不通人情至此也!
我去找他辩理去!”
说着,他作势欲出。
李丰躺在榻上,赶紧一摆手,阻止道:
“休要莽撞!
吾尚不得所请,汝去,下场必与吾同,于事无益也。”
刘泓道:
“然则,该当如何?”
李丰道:
“还能怎样?
听袁将军的,暂不奔丧,待五日后破了下邳再说。”
刘泓道:
“吾闻彼统大军,血战数次,皆未能攻破下邳。
将军有把握耶?”
李丰苦笑一声,道:
“但听命而已,何来破城之把握?”
刘泓道:
“既无把握,岂不徒丧士卒性命而受上司责罚耶?”
李丰道:
“此种结果,吾何尝不知。
然不如此,吾命立丧此地矣。”
刘泓见他决心已定,觉得还不是劝降的时候,便不再追问。
其实,李丰虽然被捶了一顿,心中却对袁术说的话颇有些赞同。
他也觉得,攻方确实艰难,但吕布那边更艰难。
也许他再加把劲,这城就拿下来了。
当然,他也不是傻子。
这次攻城的部队,他挨打的时候就盘算好了。
他不可能再拿剩下的两千老弟兄去送死,得让陈纪死后划归自己的部队打头阵。
这样一来,就算战败了,也伤不到他的根本。
对袁术,也是一个交代。
反正,攻也攻了,打也打了。
实在打不过,你总不能真的拿军法来惩治吧?
一定要按军法从事的话,那张勋的坟头草早就长出来了。
于是,李丰趴在榻上,发号施令,整编军队。
三日后,他感觉伤势略好,便在亲随的搀扶下,来到下邳南城的城墙缺口外,观察地形。
他举目远望,顿时傻眼。
那个缺口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全新的防线,土木构造,与城墙齐高。
防线外围,尖木桩,铁蒺藜等等应有尽有。
虽然不如城墙一般坚固,却也足以将进攻之敌挡在城外。
其余城墙上,敌楼、角楼、箭楼、出楼、行楼、转射等防御设施,皆已修复完好。
那门打死陈纪的单梢砲也摆在显眼的位置上,看上去就让人心中打怵。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转身回到军营。
刘泓全程陪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禁赞叹,温侯动作是真的快。
才这么几天工夫,下邳城几乎完好如初。
自从察看地形之后,李丰整日趴在榻上,唉声叹气。
刘泓道:
“将军,这仗明摆着就是去送死。
要不,你再去找袁公求求情?”
李丰连摇头,带摆手,道:
“不不不。
我宁愿去打一仗,也不想再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