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陈珪与伯父陈瑀皆喜弄人妇,而白氏甚美,故而……”
吕布哂笑道:
“偌大年纪,不知羞耻!”
陈松道:
“吾亦不耻其为人。
彼父子欲杀龚景、葛雄之时,我就不同意。
奈何吾家为旁支,人微言轻,只得听命。”
吕布想起北伐之时,怪事横生,遂问道:
“吕县县令,主簿王范与门下书佐冯恂,亦听汝之命,甘为陈家鹰犬耶?”
陈松道:
“是。”
吕布道:
“主簿王范逃亡乐安郡,县令与门下书佐冯恂皆横死狱中,此事与你有关否?”
陈松道:
“有。
吕县县令与主簿平日里巧取豪夺,没少干那草菅人命之事,有诸多把柄在吾手上,又受吾重贿,惧吾家势,故不敢不听命于我。
至于门下书佐冯恂,彼乃主簿之下一小吏,本无足轻重。
然此人口风不严,故而让人一并杀了。”
吕布道:
“汝人在下邳,彼在彭城狱中,如何使人杀之?”
陈松道:
“彭城之中,大彭邸店的掌柜李观,是吾亲信。
此人表面上与刘耀私交莫逆,实则听命于我。
吾见事态严重,恐牵连自身,故命李观借探监之名杀之。”
吕布道:
“吾东征郯县之时,东海国相徐璆在我入城之前,就已逃出城外。
彼坦言,吾入城之事,有人提前告知于他。
敢问此事,亦汝所为耶?”
陈松道:
“是。
君侯行军路线,破城计划,吾早已命人探知。
恐将军兼并东海后,势力坐大,于我陈家不利。
故提前送信给徐璆,指望他能保守郯县,不使将军得逞。
哪知道,徐璆老迈昏庸,不能控驭麾下,致使郯县拱手让于君侯。”
吕布听完,心中种种疑惑,终于得以解开,遂问道:
“这些事情,陈登父子是否知晓?”
陈松道:
“当然知晓。
吾之所为,皆需事先禀告陈登父子。
可与不可,听其裁决。
彼言可行,吾方能着手实施。
彼言不可,吾亦不敢自作主张。”
吕布道:
“还有一事,汝当说明。
张弘乃刺曹下邳主事,为人向来稳重,怎会与你勾搭连环?”
陈松道:
“张弘本就是下邳人。
不是我夸口,凡是在下邳为官之人,莫不给陈家三分薄面。
张弘自不例外。
更兼此人看似清干谨慎,实则贪慕虚荣,更对令女垂涎三尺。
彼既秉性如此,吾只需以金钱赂之,何愁其不为我所用?”
吕布点点头,对庞袭道:
“陈松方才所言,你都记下了?”
庞袭道:
“都记下了,一字不落”。
吕布道:
“这份供词,你可保管好了,我有大用。
另外,汝按其所说,将下邳、彭城、郯县的陈家暗谍,给我一网打尽。”
庞袭道:
“不消君侯嘱托,吾自当妥善处置。
不过,这陈松……”
吕布道:
“你就在刺曹找个隐蔽的空房,钉死四面窗户,把他关起来,派人严加守卫,切勿对外人言说。
尤其不能让陈珪、陈瑀等人知晓。
另外,千万别让他寻了短见,又或是被人救了杀了。
记住,他与那份供词一样,日后我有大用。”
庞袭道:
“卑职明白。
敢问张弘,该如何处置?”
吕布道:
“爱慕虚荣之人,必浮滑轻躁,不以事业为重。
其性情如此,已不适合在刺曹任职。
彼不顾身份,甘为陈家所猎,更是罪责深重。
而其明知杀手就在院内,一路上竟无一语相提醒,至吾入宅之时,亦缄默无言,坐视吾陷入危险之中,用心之险恶,不言自明。
此等人物,何人敢用?
杀了吧。
念其过往功劳,善待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