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有些激动起来,愤然道:“你们既然如此和黄帝过不去,为何却又收留那些从九州中来求道的弟子?”
天一道长冷哼一声道:“那不一样,你们的血脉中也有炎帝的血液。而且又没有修习黄帝的功法,既然选择了蓬莱,自然是我们的人。”
张三丰叹口气道:“你如此在意门户之见,冥顽不灵,实在是愚蠢。”
“你这家伙,骂我愚蠢?”天一道长顿时瞪起眼睛道。
“你不愚蠢吗?”张三丰针锋相对道:“如今北疆的变数让人越来越感到不安。若是还不能抛弃历史局限,选择和九州精诚合作,恐怕,灭族危机转瞬即至。”
“哈哈。”天一道长发出一声嘲笑,道:“拜黄帝结界所赐,你们九州现在早已成了温室中的花朵,根本经不起风雨。虽然有一个荀欢,但在我看来,也只是一时发迹而已。”
张三丰不禁有气道:“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连我也看不起?”
天一道长摇摇头,语气真诚道:“你不一样,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而且胸怀宽广,人品贵重。只是受年龄的限制而已。可即使这样,我也不可能听从你的建议,去和黄帝的弟子交好。”
张三丰正待再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道士在门外喊道:“启禀阁主,发现那个魔物的踪迹了!就在极北之地的凌国。”
天一道长霍然起身,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对张三丰道:“我们在北疆连日来的搜查终于有结果了。你所说的那种不安的气息,我们蓬莱岛很快便可以将其消灭。”
张三丰立刻也起身道:“原来你们早已注意到了。这是什么魔物?”
天一道长摇摇头道:“暂时不知。不过此魔物的力量被封印了大半,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不足为虑。”
“那也要将其消灭在摇篮之中!”张三丰立刻道:“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吧。”
“算了。”天一道长摇摇头道:“你不是我蓬莱中人,还是不要参与了。”
说着,他再次端起酒杯,对张三丰道:“三丰,我对你所悟出的太极心诀极为看好,也给了我极大的启发。可你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参与到这种战斗中。你的成就在未来,本座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劝你,还是不要参与他们九州的事情当中。盛衰兴亡,自有定数,何必太过看重?”
张三丰摇了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但我毕竟身为九州之民,热血难凉。不说这些了,你此去,还是要保重才是。”
天一道长不再说什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了屋子。
......
极北之地,凌国。
泰若塔坐在山巅之上,默默梳理着魔王奖赏给自己的力量。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奇异,却又如此的熟悉。
原来,这就是父亲,所掌握的力量吗?不,比他已经获取的,还要强大无数倍。
泰若塔先前还以为父王是顿悟得来的能力,原来也只是魔王的赠与而已。
‘父王,你真的是太弱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在你手里当真是糟践了。’
泰若塔默默思索着,突然感觉到有几股十分强大的炁息在往这里逼近。
但他丝毫不为所动,仍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只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几个手持长剑和拂尘的青衣道士,站在了泰若塔的面前。
只听左手边的一个道士冷哼一声道:“我以为是谁如此大胆,原来又是讨人厌的北戎人。”
右手边的道人也开口道:“对于这种北戎人,确实应当把他们斩尽杀绝才行。不然的话,北疆永无宁日。”
“一个低等种族而已。”又有一人说道:“也就只有邪恶之物,才会青睐他们。”
泰若塔默默的听着这些人对自己种族的评价,脸上却无比的平静。
北戎人真的天生就是贱种吗?
他以前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千年以来,北戎一直缩在极北之地的密林,出去的北戎,也都是作为人类的奴隶而存在。
但所有的改变,从父亲的一次偶然的遭遇开始。
那一年,父亲乌顿·江古,原本只是密林之中的一个猎户,在一次潜入深潭抓鱼时,鱼没抓到,却在湖底揭开了一张明黄色的封印符箓。
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给江古家族和北戎带来了数十年的兴盛。
但这几十年的兴起,让泰若塔突然明白了。原来北戎并不是天生的贱种,人类也不是天生的高贵。
一切的尊卑,其实只是实力的差距而已。
他原本以为父亲会带领北戎走向最终的辉煌。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毁在了孤竹国小小的北关,一个名叫荀欢的人手下。
如今泰若塔接替父亲的命运,再次获得了这种力量。他无比珍惜,却又充满期待。
上天给了北戎第二次机会,自己绝不能再像父亲一样失败了,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泰若塔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
此时,为首的一位道人并没有嘲讽泰若塔,而是用一副推心置腹的语气道:“北戎的王子啊,该是悬崖勒马的时候了。告诉我,那个魔物在哪里,我可以饶你一命。”
泰若塔站起身来,面色阴沉道:“诺,不就在你们身后?”
下一刻,那牛角魔王的半个身躯突然出现在山谷之中,其遮天蔽日的身躯,还有那尖锐的牛角,和精光四射的眼神,足以让任何直视他的人胆寒。
“听说你们一直在找我?很好,先过了这个北戎人这一关吧!”
魔王的声音十分深沉,却响彻整个极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