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女二人听到他的问话也是一愣。
见他摸摸这摸摸那,还上下打量母女二人,又直勾勾的看着她们。
母女俩对视一眼,顿觉他这可能真是糊涂了。
正这时,一侍女来禀:
“奶奶,外面来了一個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听闻了咱们姑娘的病,便自己上门了。”
那妇人闻言,顾不得脸上泪痕,忙道:
“哦?快请进来!”
说完又慈爱看向躺在床上的项羽,擦了擦泪痕,柔声道:
“正好也帮文龙看看。”
这话听着像是哄孩子一般,让项羽的眉头微蹙。
同时也难免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一直管自己叫文龙?
当时自己自刎可是下了大力气的,这样都能救活?
现在这幅样子许是自己昏迷太久,身体变弱了?
不管怎样,既然没死,早晚也能恢复如常。
那就待自己重振旗鼓,和刘邦那厮再做过一回吧!
他没有纠结身体的变化,再次问起身在何处。
“此处江东乎?”
提到江东,项羽心中十分复杂。
他起兵八载,眼看衣锦还乡。
没想到最后竟落得这般下场,哪还有脸面对江东父老?
“江东?”
两女闻言却更加疑惑,妇人微微蹙眉,摸了摸项羽额头,问道:
“文龙你莫不是糊涂了?这里是金陵啊!”
金陵是什么地方?
不等项羽问话,那少女就笑着道:
“妈,这边说是江东也不算错,哥哥许是听多了说书先生,就是不知他听的是楚汉还是三国。”
楚汉?
项羽听到了关键词!
莫非两军还在对峙?
他正要追问汉军的动向,先前那侍女去而复返,还带了个癞头僧进来。
“见过大师!”
两女起身相迎的功夫,项羽反手就将帷幔放下。
他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是否安全。
若是暴露自身的存在,会不会连累救了自己的这家人。
他顺着帷幔的缝隙往外看,正见癞头僧双手合十,口念佛号。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两位施主。”
这边到底不是正堂,卧房之中只一张圆桌摆些茶具。
那对母女就将癞头僧请到桌前,侍女搬来锦墩,让三人围桌而坐。
见癞头僧一坐下,就双眼微眯盯着少女,眼中似有神光闪过。
那妇人见状,有些皱眉道:
“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癞头僧收回目光,含笑道:
“贫僧观令爱体内有一股从胎里带来的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只是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
母女闻言俩对视一眼,似乎对这个说法并没感到惊讶。
说来,少女的怪病正是热症。
每当犯病便觉浑身燥热难耐,即使是冬日也会香汗淋漓。
她们家为此,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花了多少钱,却是总不见一点效果。
正因太多大夫看过,大致症状可能是道听途说来的也未可知。
好在,那癞头僧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贫僧有一海上方正对此症,以此为引子,发了时吃一丸就好。”
似早有准备,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纸包。
侍女忙上前接过,打开看了看才送到母女面前。
只见那是一包药末子,刚送到面前就觉异香异气的扑鼻而来。
少女只是闻了闻,顿觉心底生出一丝凉意,整个人都舒坦了些。
她面露喜色的抬头,有些激动的朝妇人颔首。
妇人见此,朝一旁侍女使个眼色,侍女忙包好了收起。
“不知大师在哪座寺庙修行,这几日薛家定去添些香火。”
出家人向来讲缘,不便谈钱。
妇人这是给了对方体面的同时,也试探一下这癞头僧的根底。
没想那癞头僧闻言一笑,朗声道:
“开门拂榻便酣寝,我乃游方行脚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