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失望只会持续不到一秒,待他们识出了画中人的真面目,失望就会扭曲为震惊,乃至恐惧。
画中人,正是先代神令剑巫女。
与渡边飞鸟的预想中相反,小泽武雄丝毫没有愤怒,反而是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了椅背上。
“我说啊,武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是走不出来吗?”渡边少将怪笑一声,“是啊是啊,多么凄惨的爱情故事,人爱着神,神却普渡众生,他们之间看似双向箭头,实则擦肩而过,可望而不可及...噢噢,我这样的钢铁老男人都要为此流泪了。”
渡边少将装模做样地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当然,是瞎了的那只。
“别装了,渡边。”小泽武雄将画像取回,摆正,“需要我提醒你吗?还在陆院的时候,是谁亲自写了一封三千多字的表白书,并在先代的课上堂而皇之地大声全部念了出来?别让我念出那个人的名字。”
“切...”渡边飞鸟不爽地摆了摆手,“那是年轻人特有的初恋,不算数!”
“我爱的是神令剑巫女吗?我爱的是共和!只是那个时候,共和的概念与先代神令剑巫女恰好重合在了一起而已!”
“再说了,陆院是什么个情况,你这个当了这么多年校长的混蛋能不知道吗?男人,男人!全都是散发着荷尔蒙臭气的男人,三年的时间下来——现在的小朋友好像是七年了——你就算逮着一只吸你血的母蚊子也怎么看是怎么眉清目秀了!”
“你想想看,我们那时候刚打完仗,浑身上下的火无处泄,而你们这群办校的混蛋就喜欢往共和的理念里塞一些帝国清教徒的私货进来!整个陆院,咱们能见到的女人只有膀大腰圆的洗衣娘,还有就是明明一拳能打死十个陆院小崽子,却偏偏打饭时手抖个不行的食堂老婆子!”
渡边飞鸟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只剩下他的光头依旧如电灯泡似地顽强宣示自己的存在。
他说的话怎么听怎么是在抱怨,可不光是他,就连小泽武雄的嘴角都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中年老男人们最喜欢的时光,对过往记忆的追溯。
那种吃苦也像享乐的岁月,便是他们最珍贵的记忆了。
“可这时候,先代神令剑巫女却来了,她明明可以躲在神社里享清闲,却偏偏要为了我们这帮老大粗劳累再劳累一把自己本就不多的时间。”
“小伙子们见识过先代战场上的英姿,但没想到课堂上的她还有着大和抚子的一面...
“噢,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吧,武雄,先代身上可是同时带有少女的柔弱和母亲的温柔,恰好命中了每一个男人心中最柔软的两片好球区...他妈的,这叫陆院那些纯情小男孩怎能抵挡了!”
说到这,渡边飞鸟竟是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冲着书柜就是一阵比划,像是将大块头书柜当作了自己假想中的敌人,仅剩的那只独眼也活力四射。
“要我说,倘若真的有人会对先代没有感觉,那人一定是个在那方面无能的家伙!得好好把他拖到那群变态魔法使那里去,让他们检查检查这混蛋究竟还能不能被称作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