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心脏漏跳一拍,果然,花心少妇才最对自己胃口。
赵澄不禁暗自思忖:“贾珠早逝,李纨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贾兰也失去了父亲的庇护,还是需要个男人庇护着。”
李纨见赵澄目光中似有深意,但毕竟两人差着年岁,是以不疑有他。不过有心想问问能不能拜托赵澄拜季晓岚为师。
季晓岚是当世大儒,学问渊博,若能得他指点一二,对贾兰的前程必然大有裨益。但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有些唐突,便又生生咽了回去。
赵澄见状,联想起昨日李纨听闻恩师之事,心中已然明了,定是起了替贾兰拜师之心。
赵澄微微一笑,对李纨道:“嫂嫂不必客气,若是有事,但说无妨。”
李纨闻言一喜,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颜相求了。不知澄哥儿能否帮忙转圜,让兰哥儿拜季大人为师。”
赵澄摇摇头,却又点点头,道:“此事有些为难,恩师自我之后再未收徒,我也是老师看在当年父辈交情,方才破了规矩收我为徒。”
李纨闻言大感失望,正待道谢揭过此事。
赵澄又道:“恩师虽不可,我师兄季汝似,乃恩师三子,学问一脉相承,家学深厚,或可为兰哥儿良师”
李纨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拉过贾兰就要拜谢赵澄。
赵澄摆手道:“大嫂子且慢拜谢,待我和师兄说过,再谢不迟。”
言罢,赵澄深看贾兰一眼,这贾兰站在旁边许久,却不发一言,小小年纪,倒有些城府,也起了栽培之心。
与李纨母子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红玉继续前行。
须臾,红玉带着赵澄来到一座幽静雅致的小院,只见院内花木扶疏,一池碧水映照着天光云影,几只锦鲤在水中悠然游动。
赵澄不好入院,吩咐红玉前往通禀。
片刻,平儿便领着红玉从屋内迎了出来,她身穿一件桃红色比甲,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流露出几分聪慧与机敏。
“澄少爷,二奶奶不在,现下前往太太处请安了。有何事我可以代为转达?”平儿笑着问道。
赵澄微微一笑,说道:“其实说来也无甚大事,我打小在乡下长大,老太太给我派了两个丫鬟,觉得也忒铺张,因是便想和二奶奶说一声,红玉这丫鬟我使的极顺手,给我派这红玉一个丫鬟就足够了,伺候的人多了,我反倒觉得不自在。”
平儿闻言,看了身旁的红玉一眼,红玉没来由脸色一红。心下思忖,前儿林之孝家的来了,说起了宝玉身边空了一个二等丫鬟的事,估计琢磨着是要给这红玉讨个差事,这今日澄哥儿就找了来,也不知这话要怎么说。
不过平儿也知道,蕙香那丫头心思就不在这上头,先前她去挑人时,便不情不愿,现在看来,应是惹得澄哥儿不喜。
依平儿的聪慧,此事也不会随意便应承了赵澄。
“澄少爷的意思,我会转告给二奶奶,”平儿说道,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但这样的事情,还需奶奶定夺。”
赵澄点点头,表示理解。尽管知道直接来找王熙凤面前说这些话,基本上就是明着告蕙香的状,但是赵澄还是要说,否则跑了红玉可就亏大了。
“如此,便有劳平儿姑娘了。”赵澄拱手道谢。
“二爷太客气了,这本是平儿分内之事,”平儿忙还礼道。
赵澄离开后,平儿站在院中思量片刻,便转身进了屋,一切皆等二奶奶回来后再做定夺。
赵澄与从凤姐的小院出来,原路返回。行至东北角一处幽静转角,忽闻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只见两名丫鬟正笑语盈盈地走来。
这两人前些时日家宴时都见过。
其中一人,身量苗条,体格风骚,正是宝玉身边的袭人。另一人则是薛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她手中拿着一只精巧的绣帕,似是在谈论着什么打络子的趣事。
袭人见赵澄迎面而来,忙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子,道:“赵澄少爷,奴婢有礼了。”
赵澄微微颔首,故作不知地问道:“这位姐姐,你是?”
袭人笑答:“少爷贵人多忘事,奴婢是宝玉身边的丫鬟,名叫袭人。”
赵澄心中了然,却故作惊讶道:“哦,原来是袭人姐姐,失敬失敬。不知姑娘有何事?”
袭人低声道:“今儿得知哥哥现在是澄少爷酒馆的掌柜,奴婢在此谢过了。”
赵澄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哦?难道花自芳是袭人姐姐的哥哥,那可真是巧了。花掌柜为人忠厚,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我甚是佩服。”
袭人听赵澄夸赞自家兄长,心中甚是欢喜,道:“多谢赵澄少爷夸赞。能入少爷的眼,是我哥哥的福分,今后有劳澄少爷多多照顾了。”
赵澄摆摆手,道:“姑娘客气了,花掌柜能在我那小酒馆里帮忙,也是我的荣幸。”
说着,赵澄又转向莺儿,道:“这位姐姐是?”
莺儿忙上前行礼道:“奴婢是宝姑娘的丫鬟,名叫莺儿。”
赵澄点头笑道:“原来是莺儿姐姐,久仰久仰。我与薛蟠少爷交情匪浅,曾一起吃过几回酒。”
莺儿闻言,也笑道:“那奴婢替我们小姐多谢赵澄少爷抬爱了。”
赵澄道:“客气了。说来也巧,我近日写了个话本子,听说恒悦书局是薛家产业,便打算在那里出版。若是掌柜的不肯接纳,届时只怕还要劳烦薛蟠少爷了。”
袭人和莺儿闻言,均是一愣,随即又笑道:“赵澄少爷才情横溢,定能写出传世佳作。奴婢们这便回去禀报小姐和少爷,让他们提前准备。”
赵澄拱手道:“那就有劳两位姐姐了。”
红玉与袭人和莺儿本就相识,待主子说过话,便也上前寒暄,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赵澄领着红玉回到东北小院。
书房之内,赵澄重新正襟危坐,埋头于典籍之中,不时有轻细的翻阅之声回荡。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洒下斑驳的光影。
赵朴再次站到赵澄身前:“少爷,季大人后天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