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故作高深的一挥手,“赏金留下!走吧!”
妇人如蒙大赦般地冲向门口,却听身后飘来一句“城外乱葬岗!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妇人也顾不上搭话,逃命似的跑远了。
待人跑没了影儿,十九这才取下门口挂的八方坐莲琉璃灯盏,回房重新关了门,兴冲冲地来到屏风后,打开了妇人留下的箱子。
一片晃眼的金色登时让十九笑的见牙不见眼。
十九摸了几块塞进自己怀里,起身走到靠墙而置的博古架前,抬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
片刻后,整面墙带着博古架吱吱呀呀地移向一侧,显露出一道两人宽的黝黑洞口,洞口深处泛着微光。
洞口的光由弱渐渐变亮,两个精壮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同是一身藏青色劲装,半张无脸面具。
十九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下箱子的位置。两人抬了箱子,提着琉璃灯盏,很快又隐入洞口,博古架连墙也伴着机括声重新归位。
几人全程无任何语言交流,配合相当默契。
十九收了面具,把斗篷脱了往案上随意一丢,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间。
直下到无边风月楼的二楼,人声渐渐嘈杂。一眼望去,今日的客座又是座无虚席。
十九悄悄地自人群后穿行到主人位处,猫腰在齐雨身后唤了一声,“馆主!”
齐雨端着酒杯,冲着贵宾座处遥敬一番,一饮而下。
“如何?”
“妥了!”
“那过来坐吧,花娘的鼓上舞,可是难得一见!”
一听这话,十九伸长了脖子望向场中。
场中摆放了一面足有一人高的大鼓,一舞娘正赤脚踏在鼓面上翩翩起舞。周围是一圈手鼓及配合表演的鼓乐人。
花娘往日的倾髻梳成了飞天髻,一袭轻盈的舞衣,脚踝间系了串银铃。长袖缱绻,脚尖轻点鼓面,跳跃旋转间,银铃声伴着鼓声,一步一响,灵动兼具韵律。
花娘这一舞,真真的是“罗衣从风,水袖长舞;裾如飞燕,袖如回雪;纤腰互折,摇曳生姿”。若不是那张眼熟的脸,十九真的很难相信这是她认识的花娘。
配合着盈盈舞姿,只见她美目流转间,时而娇羞含怯,时而妩媚动人,时而冷艳无情,时而伤心欲绝,像是讲述了一场动人的悲欢离合。
会场的宾客看的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舞至末了,花娘步履轻盈的点着手鼓绕了一圈,如同蝴蝶穿梭在花间。最后跃上大鼓蓄力一跳,玉臂一扬,水袖翻飞,在空中定格时似是勾画出了一轮圆月。
一舞终了,惊艳四座。掌声和欢呼声经久不息。
花娘欠身行礼,眼神对上卖力叫好的十九时,调皮地飞来一记媚眼,直惹得周遭几位自作多情的宾客顿时失了魂。
十九若有所悟地冲花娘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就朝场中扔了去,一边喊着:“跳的好,赏!”
那几位失了魂的宾客一看还有这操作,立马也一把一把的往场中扔银子,“赏!”
场内宾客开始纷纷跟风效仿。
齐雨虽是见过大世面的,仍不免被这场景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你回头跟花娘说,这银子虫二馆得有分成。”
“好嘞!……有我的份儿吗?”
“嗯……可以有!”
十九乐颠颠地退出虫二馆,她今夜收入颇丰,对那些所谓的宝物已提不起什么兴致。
她回了飞花小筑,跟夏草讨了桂花酿,独自躺在屋顶上喝酒赏月。
突然,一个黑影朝十九奔来。
她警觉地坐起身。待看清来人后,不禁皱眉问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