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堂堂的大山猫,竟然叫这么个名字么?
瞿宁正低着头,字子思就已经站起来要走。但刹那间,一声巨大的爆破声自山后传来,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声浪平息,字子思皱眉走到窗前。山势所阻,视野里没有一点异常。
“哪里?”
“石窟。”她脸上五彩纷呈。
“干什么的?”
“拜神的。你别问了,我要过去看看。”
她快步走出了小屋,将瞿宁一个人留在身后。
瞿宁看着她匆匆的脚步,心中响起了一声叹息。
母亲,妈妈,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应该有些失望,但不可否认也有放松和释然——因为她不好,所以瞿宁不会依赖她。
至于站队,陈家残忍犯罪,原村阴鸷,她哪边都不想站。
窗外。
瀑布水流潺潺。
··········
··········
平静的夜里虫声依旧,但瞿宁却久违地失眠了——白天的饭是不是有问题?
她坐起身,看见地板上的猫趴着,脊背微微起伏,俨然睡得正香。虽是年底,这里的气温依旧奇高,猞猁只能通过换毛来保持体温,遍地都是它的毛。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知道字子思的药是不是药效已过,她此刻竟然觉得身体比之前更加松快。是药三分毒,或许那药阴差阳错地毒好了她。
静夜长明,瞿宁下榻挪到门边。猫只是睁眼看了一看,立马又趴下去继续睡了。
门外,依旧站着两人,每个人手里都抱着枪。
瞿宁合上竹门,缓步回到床前,正要坐下,床边的猫却突然醒了,耸起头,竖着耳朵,机警地看着窗的方向。
“泥巴?”
瞿宁想起白天字子思说的话,试探性地去叫它。
“袄——”它摆了摆尾巴,用短促而低沉的叫声回应了她。果然叫这个名字。
瞿宁站起身,条件反射地去摸刀,摸了个空,只好转而把枕边的手帕拿起来。那也不是什么手帕,那夜在泥水里昏倒后,有人用这条手帕裹住了她被杂草划伤的皮肤。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手帕亦可作绞绳短鞭。
攥着手帕,她试图从猞猁身边走到窗前。她步子很快,但就在一瞬间,猞猁突然发难,一口叼住了她的脚脖子。
瞿宁低头,对上泥巴那黄澄澄的眼睛:这猫没用力气,似乎不是打算今晚就咬死她。
她伸出手,在空中顿了顿后,还是轻轻落到了猞猁背上。
大猫泥巴没有反抗。
她便顺了顺它的毛。
但泥巴没有松开嘴。
瞿宁将手帕系到裤腰上,一手从猫脊往两边下,虚虚揽住了猫腹。猞猁不明所以,但依旧没有反抗。
瞿宁微微扬了扬唇。就在电光火石间,她用两只手将七十斤的泥巴提了起来。
“袄——”
自身难保了,猫松开了嘴,却只是叫,没有进一步的攻击行为。
思考片刻后,瞿宁温和地把它放下来,似乎刚才只是人猫间轻松温馨的小游戏。猞猁接触到地面后就站了起来。
“泥巴。”
她低下头叫它。
“让我过去。”
“袄——”
它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瞿宁态度不变,只是盯着它看。
······
······
窗后什么也没有。
明月送清风,瞿宁听着耳边断断续续的水声,疑惑地看着泥巴——猞猁还在警戒呢。也不知道在警戒什么。
难道还有什么是人看不见、猫看得见的吗?
她再度从窗里往出去。瀑布的形状依稀可见。
一切如常。
瞿宁关上窗,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袄!”
猞猁喇叭一样的叫声忽的响彻,守卫从正门冲进竹屋,又很快被飞来的子弹击中,无声地倒下去。
瞿宁瞪大了眼睛。
“宁宁。”
一个女人利落地翻窗进屋。
天哪!居然是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