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家里现在没有电视，也没有收音机。一来，国情如此。虽然已经九十年代初，农民伯伯大都能吃饱穿暖，囤里有余粮，圈里有鸡鸭，买得起电视的仍是凤毛麟角，有收音机的也不多见。

二来，虽然越勇过了年就十八了，但他们家和爷爷奶奶分家，是在越乐出生前。越爷爷虽然帮衬着把房子起了，外债却是背在越爸身上的。这几年家里都在还债，还要负担越翠他们几个的学费，家里经济很紧张的。

也有很多碎嘴子，嘲笑越爸越妈脑子进水，就不该让越翠越来姐妹俩上学。不说姐妹俩上学耽误了干多少农活，就说学杂费，一人一年五十，俩人都一百了，半头猪都搭进去了。俩丫头片子，早晚都是人家的人，花能多钱，不值！

越爷爷重男轻女，更是这种论调的支持者，见了越爸就数落几句。越爸并不争辩多少，嗯嗯啊啊的，扭脸就让风吹走了。

虽是亲爷爷，看不起他闺女，越爸也不高兴。他的闺女，个个乖巧懂事，他爱咋滴咋滴。他爹不让他上学，咋，都分家了，还管着不让自家闺女上学？他就偏要！越爸气恨恨的。

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这话搁越爷爷身上也适用。越爸在家排行老二，自小不受宠。他大哥不爱学习，越爷爷非要他读，读完三年级用了六年，然后死活不去了。越爸想读，越爷爷瞪眼不许。

越爸之所以要分家，也和越翠上学有关。越爷爷不许越爸上学，更不会允许他口中的“赔钱货”上学了。越爸偏要送闺女上学。爷俩闹翻，分家了，连盖房子的债都背在越爸身上，越爸也算净身出户了。

管不住越爸，越爷爷很生气，更是不待见越翠越来，见了就要骂两句。

越翠老实，挨骂也只会老实站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