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现在有些迷茫——我这孙子是躲起来呢?还是躲起来呢?
……
时近中午,垃圾粪便遍地、脏乱不堪的大街上,流浪汉们刚刚起床,他们有的披了边缘破烂的毯子靠墙坐着;有的在身上胡乱搓着,试图让身体暖和起来;还有的弯着腰,似要站起来又想蹲下去,动作迟缓却不停地上下起伏,像是从废墟里试图站起身的丧尸。
他们大部分人还没有从困意和毒品带来的幻觉中完全醒转,个别的已经处于新一轮的幻觉中。
三辆车从他们面前的街道驶过,将地上一摊结了薄冰的污水溅得飞起,有些泛黄的带着尿骚味的碎冰碴都溅到他们脸上,却引不来任何反应。
第一辆车中,徐景行负责开车,霍尼的父亲马纳基和受伤的夏继开坐在后座,副驾驶座位上是同样负伤的“小飞飞”。
霍尼的父亲神情沮丧,他的儿子没有被救回来。
后面两辆车一辆由蒙晓云驾驶,另一辆是嬴政开车,两车都是七座,塞满了人,八名“俘虏”全都昏迷,手被铐得结实。
三辆车中用对讲机保持联系。
“我想起来了!刚才你们俩就开车经过我们了,是不?”徐景明发问:“我就说怎么会有两辆车连着那么近经过呢,又不堵车!”
的确,徐景明慌不择路逃跑时就是蒙晓云他们的车阻拦住他的脚步。
徐景明接着又问:“哎我说,你们怎么来了?那阵儿差点撞死我!不过幸好你们来了,不然我和夏院长就没命了,二对四哎!”
徐景明到现在都心有余悸,硕大红肿的大拇指在方向盘上突兀地竖着,像是为谁点赞。
马纳基想问问情况,他还想要回手机,儿子没救回来,他想打电话过去问问对方。
可想到这几个人都是儿子的朋友,他们不但带着钱来帮他救儿子,甚至还放心地把车钥匙交给他,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心中百般焦急,更觉喉咙烧灼,咳嗽得愈发厉害。
夏继开伸手在马纳基的天突穴和膻中穴按揉,让他得以缓解,但没有制止徐景明的问话,因为他也想知道蒙晓云他们为什么会来,这并不在计划中。
“就凭你们几个乌合之众,也想从狼嘴里抢回兔子?你们是去喂狼的吧!”蒙晓云嘲讽的语气极其刺耳,嬴政看着前方的车屁股都想一脚油门撞上去!
蒙晓云仿佛知道后车上的人动了什么心思般,突然提了速,与嬴政的车始终保持了最初的距离,但话却没停:“看看你们几个,有一个靠谱的没有?”
徐景明挠了挠头,嗯,确实不大靠谱。
他以为有他和“小飞飞”随时监控周围,一切尽在掌握中,可谁能想到绑匪一出现就是八个,至于派出这么多人嘛!
四个留在变电箱下的下水道里,四个埋伏在一街之隔的垃圾堆下的下水道。
要不是徐景明操控无人机玩得太嗨,取笑嬴政时声音过大,引得下方的歹徒出来探看情况,一时半会儿还真暴露不出他们来。
“我不靠谱?要不是我,夏院长就被人打死了!”徐景明抗议道:“是吧,夏院长?”
“闭嘴!”夏继开情不自禁揉了下腮帮子,右胳膊也试探性夹紧,感受肋间的疼痛,还好,不那么痛了,应该没有骨折。
这厮,还好意思问“是吧”,是吧鬼啊!
要不是他,夏继开也不至于被人打得这么惨,以他的身手,鏖战四个人总能坚持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