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是这天下活不下去的百姓太多......”
孙传庭说到这里,孙承宗猛的一拍坐椅的扶手,手指如剑一般指向孙传庭:
“竖子好胆,陛下面前竟敢如此妖言惑众!”
说完之后,他起头面向崇祯:
“陛下,无论辽饷,还是剿饷,都是为了快速平定天下。
朝廷并无过错,你千万不要信孙传庭的胡言乱语。”
说完之后,他又面向孙传庭怒声说道:
“置疑朝廷征辽饷和剿饷的决策?
谁给你的胆子?
谁不知道加饷会增加百姓的负担,可如果不加的话,军饷从哪里来?
如果没有军饷的话,怎么维持军队?
没有军队,怎么保境安民?
只要打赢了关外的建奴和关内的流贼,这两饷马上就可以停掉。
说到底,无论辽饷还是剿饷,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百姓。
既然是为了保护百姓,那让百姓们暂时苦一苦,怎么了?
你孙传庭张口就要置疑这两项政策,那你倒是给朝廷想个来钱的法子啊?
想不出法子的话,你凭什么置疑?”
“孙大人此言差矣。
您口口声声征辽饷、剿饷是为了保护百姓。
可下官看到的,却是无数百姓被辽饷、剿饷逼到卖儿卖女,甚至家破人亡。
而那些不愿意认命的,也都从了贼寇,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
只要停了辽饷、剿饷,使百姓们有个活命之机,流贼马上就成了无源之水,想要剿灭易如反掌。”
孙传庭的毫不退让,让孙承宗气的脸色涨红。
“你......”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崇祯赶紧上前说道:
“孙师勿恼!
你们两人虽然立志不同,但朕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国事。
其实,你们两个人说的都是对的!
不征两饷,则军饷无所出。
征了两饷,却又是变相的逼着百姓从贼。
眼下的大明,就相当于一个患了重病的老人。
如果不用药,或许能活得长一点儿,但终究是只能慢慢的等死。
但若是用药太猛,很可能直接就一命呜呼。
用药或者不用药,其实都有道理。
但到底该不该用药,真是让人很难抉择啊!”
这一番话说完,崇祯的情绪也不由变得低落。
千疮百孔的大明王朝,需要解决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任何一个解决不好,很可能都会功亏一篑。
纵然他有后世几百年的知识做后盾,但最终能不能救活大明朝,他也真的没有信心。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眼见皇帝心情低落,孙承宗和孙传庭两人内疚的同时出声:
“陛下......”
但崇祯并未让他俩二人开口,他一挥手打断二人。
“两饷的问题,对于大明来说,就相当于服下了一济猛药。
好处是我们有了军饷来维持军队,但负作用也非常的明显,逼的更多的百姓活不下去。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争论该不该征两饷的问题。
而是趁着现在还有钱给将士们发饷,用最短的时间剿灭敌人。
然后,马上停止征饷。
你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