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潭边,支着一口大锅。
大锅里沸腾着一锅热油,热油里面煮着一些形色各异的鹅卵石。
一个老人,双眼犹如寒冬深潭,冷冽而深邃,脸若冰霜,目光犀利如刀。
他手持一条荆棘,站在那口大锅前,对着一个干瘦的少年,厉声呵斥道:“你还不赶紧下手,还想找抽吗?”
站在大锅前的少年,吓得瑟瑟发抖,背上更是被荆棘抽打的血肉模糊。
少年心里知道,时间拖延的越久,油锅里的油温则是越高。
于是,少年双眼一眯,心一横,咬牙对准油锅,快速探入其中。
随着清脆的一声油炸,少年仍是把手探入油锅中,飞快的夹出一块油滑的鹅卵石。
只不过,尽管他的速度已经极快,手和胳膊上,依然被滚烫的热油烫出一层水泡。
甚至,都能闻到一股让人恶心的香味。
然而,“啪”的一声,老人手中的荆条却狠狠地,又在少年原本血肉模糊的后背上,抽出一条新的血印。
“不行!不行!太慢啦!太慢啦!快!快!快!”
老人对少年的速度依然感到不满,并大声责骂。
“废物!废物!你是我教过的,最没用的废物!继续!再来!”
老人似乎没有在意少年被烫伤的胳膊和手,并再次要求少年继续。
少年满脸绝望,却不敢有丝毫的抗拒。
三年以来,他每天都面对这种煎熬。
每次抗拒或者犹豫延迟的结果,只会招来更加严酷的责罚抽打。
少年不得已,再次咬牙飞快的伸手探入锅内,再次夹出一块油滑的鹅卵石。
“不行!还是太慢了!废物!继续!”
少年再次伸手,直至夹出锅中最后一块石头。
那老人却依旧是失望的摇摇头,从腰间拎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骂骂咧咧的丢下一包药粉,朝着山腰的山洞走了。
那少年忍着后背和胳膊还有手上的剧痛,朝着老人的背影,先跪下感谢之后,才敢捡起那包药粉。
尽管三年来,少年无数次的被烫伤,抽伤。
但是,只要事后有老人的药粉在,这些烫伤和抽伤,都会神奇的一夜痊愈。
伤虽然可以痊愈,但是,疼的阴影,却一直在少年心中。
很多时候,少年都在半夜中被噩梦疼醒。
三年来,少年不是没有想着逃跑过。
只不过,他仰头望着坑顶的天空,犹如一只井底之蛙一样,无能为力。
原来,少年和老人是居住在一个深约百丈的天坑之中。
坑的四壁陡峭险峻,别说是少年根本逃不出这个天坑,就算是轻功高手,也未必能轻松逃出去。
然而,要想逃出天坑最大的困难,还不只是陡峭的崖壁。
除了陡峭的崖壁,要想出得去这个天坑,还需要过九道恶兽看护的关卡。
夜晚,少年趴在山洞的地上,忧郁的盯着星空。
背上的伤口,敷了药粉,散发着浓烈的药香味的同时,也散发着阵阵剧痛。
至于胳膊和手的烫伤,他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
老人的药真的是很神奇,即便是每天自己的手臂都被烫的体无完肤一样。
但是,只要一觉醒来,整个胳膊的皮肤都会焕然一新。
只不过,背上的伤口就不是这么愈合了。
背上的伤口敷了药粉之后,虽然也会愈合,但是,不会像手臂上的烫伤那样焕然一新。
仅仅只是愈合而已,所以,他背上留下的荆棘仇恨,层层重叠,惨不忍睹。
“吱吱吱……”
一只肥大的老鼠,从洞口小心翼翼的进来。
少年似乎对它无视一样,无趣的俯卧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