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如你所见,满血复活哦!”
沫璐璐双手比耶放在眼睛两侧,但这一剧烈的动作又使右手传来一阵疼痛,她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璐璐!”珍妮斯蹬脚一跳,将其扑倒在床上,她紧紧抱着璐璐的纤腰,将头埋入她的胸口。
“对不起,璐璐,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再这么软弱了,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所以,所以,请不要,不要离开我……”
止住一瞬的泪水,如反潮的浪一般以更汹涌的姿态喷薄而出,她哭得更厉害了。
沫璐璐伸出右手环抱住珍妮斯的身体:“没事的珍妮斯,我不是在这儿么?别哭了,别哭了……”
手掌轻抚着脖上的柔发,她像是一位正在安慰女儿的母亲一般,只是表情显得有些悲伤。
“但是我……”
“你没有错,珍妮斯只用按珍妮斯一样行动就可以了。”
沫璐璐低喃着,言语之中没有任何突兀的色彩。
珍妮斯抬头望向她的眼睛,比起得到璐璐的原谅,现在她倒更希望她能痛骂自己一顿,但珍妮斯又清楚的知道沫璐璐不会这么做,这又令她十分过意不去。
“为什么璐璐,为什么你没有生气?”
于是,连珍妮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沫璐璐合上眼,嘴角流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她扶着她的肩膀重新从床上坐起身子,显得丝毫不意外。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伸出食指放到脸边,刻意以天真的语气调皮地反问到。
珍妮斯墨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随即她又轻握住珍妮斯的手:“珍珍什么都不需要改变,珍珍只用保持原本那个善良天真的珍珍便足够了。”
“可是……”
她欲反驳,但沫璐璐却将食指贴到了她的嘴唇上,顿时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顺着绷带的手冲进了她的鼻中。
“足够了,珍妮斯。”
沫璐璐将脸靠的很近,因此即便话音轻微她也听得十分清楚。近距离望着璐璐的眼眸,那未消退的血丝清晰的彻底,就连漆黑的瞳孔都好似在颤抖。
“足够了,珍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她平淡的轻语坚定而有力,像是杂糅着磐石一般稳稳的沉浸的珍妮斯的脑海里,成为了她心底的一部分。一段时间里,两人额头靠着额头,相互交换着身体的温度,一句话没说。
珍妮斯的泪在不自觉间已经止住了,但眼底浮着的数片乌云却久久未能散去,她还想再说些什么,而解释与道歉……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心中产生的安心感却像是一块悬重石一般挂在她心脏最为自责的那一部分上,于是阿努比斯天平的另一端,羽毛正悄然上移……
直到一阵咕噜声从腹中传出,两人这才分开紧贴的额头。沫璐璐摸着自己的肚皮,尴尬的露出那排大白牙。
“嘿嘿,肚子饿了。”
林洛村的早晨,每家每户的烟囱上都飘起了青色的炊烟。狄德罗家,敏鸠在厨房里忙活着一日的早餐,刚砍完柴回来的丈夫也在一旁搭把手,小多罗则坐在特制的高木椅上,正甩着双腿玩着木头玩具。
珍妮斯与沫璐璐相互搀扶着,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向一楼走去。
听到动静的小多罗停下手中的动作向二人望来,发现是珍妮斯和沫璐璐后扭头便向厨房大喊爸爸。
狄德罗汤勺都没放,便冲了出来:“怎么了多罗?”
小多罗将他肉嘟嘟的手指向楼梯,他这才注意到了两人。
“哦!醒了么。”
狄德罗上前将两人扶到了餐桌旁,端着汤的敏鸠接过汤勺并一同放到了桌上。
“叔叔、姐姐,承蒙相助,真是得救了。”
沫璐璐站起身来十分有礼貌的行了一礼,珍妮斯见状也随她一同弯下了腰。
“哎呀,还姐姐,这孩子真会说话。”敏鸠扶脸笑到。
在餐桌上,珍妮斯再次见识到了沫璐璐善谈的能力,明明才初次见面,便能相谈甚欢,在交流中璐璐详细地讲述了一路上的经历,还有一些在宅邸时的故事。虽然夫妇两人对她们的经历表示同情,但对宅邸的故事貌似要更感兴趣一些。于是沫璐璐又多讲了几件。
在璐璐的影响下,今天的早餐进行了十分的漫长,平日里外出晨练的狄克罗是赶不上家里的早饭的,但今天却充裕的赶上了。
吃完饭后,狄克罗主动送两人回房间,他再次邀请珍妮斯一同去超市,珍妮斯思考了一瞬,吸取了上次潦草出城的教训,她确实有许多非买不可的东西,况且狄克罗也让她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珍妮斯也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等璐璐伤好后我们三人一起去吧。”她回答到。
“嗯?我不要紧的哦,只是手受了伤,腿还是没问题的。”璐璐在一旁无意识地助攻着:“倒是你的腿……”
她望向珍妮斯脚踝上那伤肿的一块,珍妮斯收回脚,将其藏在了长裙之下:“我,我也没有问题,今天已经好多了,只是走路的话不打紧的。”
狄克罗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行!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同去集市。”
于是去集市已成板上钉钉之事了。
那天中午,连续吐了数天的大雪的云朵终于是将腹中的东西全都倾倒而尽了。也许是这个缘故,狄克罗心情格外的不错。不怎么懂音乐的他今天也哼起了小曲。
领家的玩伴笑着说他在土里翻出了厄垒克,村里的大人见到了还以为是德罗家又为村子喜添新子,但只有狄德罗与他自己知道——狄克罗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然而与狄克罗相反,狄德罗则满脸愁容,他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蠢到去追求一个已经踏上归程的普法珊,但他的行动又无时不刻不在向他释放这一危险的信号。
“再看看吧。”一旁的妻子安慰到。
狄德罗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这几天珍妮斯在狄克罗的眼中看到了名为期待的情感,她不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只不过是一同去集市罢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况且还要他掏腰包,珍妮斯自认为这对于狄克罗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但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想多少回应一下恩人的期待,珍妮斯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在次日便主动决定了去集市的时间。
村子要比城市醒的更早,货运的马车一大早便会在泥地上留下浸满朝阳的轱辘轮印,未融化的雪被村民们堆到了道路的两边,还有温存的晨光乘着风儿将其压得更紧更实。
空气中充溢着泥土与麦子的清香,珍妮斯与沫璐璐一左一右的跟在狄克罗的身后,身体还遵从着以往女仆的习惯,将手交叉着放在腹前。
狄克罗向后撇了两眼,随后无奈的笑了笑,他果然不适应这种身旁空荡荡的感觉。平日与村里的伙伴一同玩耍时,大家都是勾肩搭背,一路上说笑打闹好不快活。这下倒是让他体验到了城里那些大人的感受。
“你打算买些什么?”狄克罗减慢脚步走到珍妮斯的身旁问到。
“首先是防狼用的气囊,然后是衣服、包裹、水壶……”
珍妮斯思索着嘴巴便滔滔不绝的一一列了出来,所说的全是旅行相关的用品。望向迪克罗,她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异样,突然当意识到是由狄克罗掏腰包后,列举到一半便住了嘴。
“哦,不用在意钱的事儿,咱们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这点行李怎么说也是买得起的。”
他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一般解释到。
“麻烦你了,真是抱歉,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珍妮斯有些愧疚。
听到这话,狄克罗脑中闪过某些邪恶的想法,但一瞬间便被抛到了脑后:“没事没事,都说了不用在意了,需要什么尽管说就行了。”
他回答得格外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