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钧一发之际,沫璐璐猛的将珍妮斯推向一旁,而自己则因惯性向前倾去,看着仰面扑来的饿狼,她下意识伸出右手抵挡。
在震惊的表情中,珍妮斯重重摔倒在雪地之上,而狼张大的巨嘴狠狠的向沫璐璐咬去。
鲜血从狼的嘴角滴落。
麻木了一瞬后,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在林中扩散着。
那狼将沫璐璐扑倒于腹下,它死死咬住她的小臂,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断甩动着头。
沫璐璐强忍着疼痛举起左拳,一遍遍向狼的眼睛猛砸去。狼将双眼紧紧闭上,可却并没有什么作用。不一会儿后它隆起的眼珠便软平而下,血液也从紧闭的眼皮中挤出,但即便如此,狼还是死咬着不放,甩动的力气减小了些,但却一直没有停止。
不一会儿,沫璐璐感觉从右手传来的疼痛好似减轻了些许,手臂也快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珍妮斯!”
她大声的叫着珍妮斯的名字,倒在一旁的珍妮斯这才从变故中回过神来。
“快!向它的脖子!”
闻言,她急忙拿起掉落在身边的短剑,向前爬了两步后站起身来。
可能是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狼甩动的力道突然增大,它四只脚不断地在地上左右垫着步。全身摇晃着带动着脑袋的甩动,沫璐璐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快要被生生拽断。
珍妮斯的呼吸颤动得厉害,她举起剑催动着厄垒克。
“欸?”
剑身的光芒闪烁一瞬,片刻后便又消退而去,她奋力催动着,但不论重复几次都是如此。
“怎会……为什么……”
“快啊!你在干什么?”
璐璐想用力撑起身子,甩开它,但狼却紧紧的压在她的胸口,不论怎么挣扎都不让步,长久的剧痛正逐渐扭曲着她的意识。
珍妮斯放弃催动,她颤抖着双手将剑柄紧握在双掌之中。闭上眼,大喊一声向狼的后脖颈处猛的刺下,然而她的双手颤抖得无力。那剑刃只插入了不到一半的深度。
阵阵低沉的呜鸣声从狼的咽喉处传来。
珍妮斯的大脑一阵眩晕,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松开了剑柄。双脚向后退了两步。绊到一颗石子栽到了地上。
沫璐璐一咬牙,她将左手环过狼的脖颈,接过剑柄,狠狠的将其完全插入脖子之中,随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着短剑艰难地划断了它的脊柱。
呜鸣声戛然而止,狼甩动的身子也缓缓停下,那一直紧咬不放的口齿也渐渐变得无力,双脚一颤,整个身体随之瘫倒而下——它终于是死了。
沫璐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手逐渐从剑柄上滑落,全身的肌肉也在这一瞬无力的松弛下来,随着狼瘫倒的身体她也力竭地被压在了地上。
“璐璐……璐璐!”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璐璐,珍妮斯惊恐的喊叫着,她欲站起身来,但双脚一软又令其扑倒在了地上,她只好四肢并用地向沫璐璐爬去。
飘落的雪花挂在狼的尸体上,也堆在她的头发上。
沫璐璐大口的喘着气,间断的呻吟着,看得出在极力的忍耐着疼痛。
“璐璐……璐璐……”
珍妮斯不断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她将狼的身体从璐璐的身上推下,却发现那长嘴依旧还咬着她的手臂。
犹豫了片刻,她抓住它的上下颚,随后用力掰开……
插入小臂中的尖牙被生生拔出,从伤口中喷溅出的血液甩到了珍妮斯的脸上。
剧烈的疼痛让沫璐璐不禁惨叫一声。
将狼推向一旁听着璐璐的惨叫,珍妮斯内心一阵绞痛。
“璐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一边说着,珍妮斯一边撕开她左臂被咬得破烂不堪的袖子。数排深浅不一撕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呈现在其眼前。
珍妮斯一捂嘴粘在手上的血液被糊到她的嘴上,一股冲鼻的血腥味直击她的大脑。眼睛一酸,泪水便不断从眼角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遍的道谢着,她将行囊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出,手一趴,在散在地上的各种物件中,不断的翻找着能止血治疗的物品。
吃力地睁开一只眼,侧过头,看着那满脸自责,着急忙慌的模糊身影,沫璐璐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随后转回头放心地闭上了眼。
“有……有了!”
最终珍妮斯也只翻出了一瓶药粉与几卷绷带,当她拿着它们再次回到沫璐璐身旁时,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爸爸,村口来了两个受伤的冒险者。”
“冒险者?”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擦到一半的长剑收回鞘中,他不紧不慢的从矮木椅上站起身子。
“多罗,你去叫妈妈过来,我先去村口看看。”
随手将擦拭剑身的灰布丢到桌上,他拍了拍手便推门而出。男人名叫狄德罗,是林洛村中仅有的几个守卫之一,平日里总是由他把守村口的麻烦事儿。
大门的木栅栏外有两个背行者的身影。被背着的女孩儿手臂受了十分严重的伤,脱臼似的垂吊着,其上缠着的绷带,早就被血液染成了一片暗红。流干的鲜血凝固在垂下的指尖上,她气若游丝,看来是因失血过多导致晕厥了,而背着他的另一个女孩儿则身穿一身便于运动的皮甲,她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双腿肉眼可见的抖动着,膝盖和脚踝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擦伤和扭伤,情况也不容乐观。
“喂!发生什么了!”
狄德罗急忙跑了过来,将栅门拉开并关切的问道。
女孩儿一瘸一拐摇摇晃晃的跨过了门槛,她的眼睛抬不起来了。嘴唇微微张开,从喉咙中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救……救救璐璐……”
说完便虚脱似的向前倒去。
狄德罗上前扶住她倾倒的身体,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注意到了那藏在白发下的银色项圈。
“普法珊?”
心中一颤,他缓缓放下她的身子并将晕厥的少女抱起,此时妻子正好从一旁赶来。
“这可不是小事,你先去跟村长报一声,”他扭头对妻子说道:“就说,有普法珊来村子了。”
村长家的客厅内,狄德罗和妻子正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年过半百的村长神情凝重的下楼走来。
“德罗啊,你确定是普法珊?”
还未坐上桌子,他便焦急的问道。
“确定,那样的项圈只可能是普法珊。”
村长眉头皱的更紧了。
“普法珊啊普法珊,你说这怎么可能有普法珊呢?”
他搓着手,满脸不解的在椅子边踱着步。本就显皱纹的额头,现在皱纹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