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遭遇天罚的慈荫山山火被一阵云雨救息,人们又开始认为天公垂怜,感奢比厚德载物,饶恕了她的罪行。
灾后过去十余日,时间来到四月初,慈荫山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周围的山野猎户,农工柴樵又可以上山了。
人们依靠慈荫山生活之余,也不忘怀着感激之心给山神奢比献上贡品,至于到底适不适合,就只有天知道了。
近来天朗气清,入了春,壤华城也慢慢开始恢复生气,但让城里百姓遗憾的是,当初陪他们熬过深冬、雅俗一堂无分彼此的红戏楼出了点变故。
当家赵三斤某天回来,突然转手把店贱卖给了别人。
可接手人显然不如赵三斤这位美人当家的左右逢源手段高明,没几天生意就一落千丈,看样子离关张不远。
开春后,赵三斤这朵艳花便不见了踪影,让一些好色之徒甚是可惜。
慈荫山上,孤阳阁的原本建筑大部分在龙息大火中烧毁,美丽的莲池也付之一炬。
离开壤华城的赵三斤久违的回到了慈荫山居住,清理了废墟后,在能抢救的建筑基础上起了个小小的院落。
有懂事的孩子们帮忙,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奢比在山上神出鬼没,静养之余,应付着山上一些闯过界想一探究竟的凡人。
被虞幼鲤真火所伤的云隐霜虽然恢复了意识,可伤势难愈,始终无法下床,照顾她的职责,自然也落到了做姐姐的赵三斤头上。
但让赵三斤过得有些亏心的是,她还在关心那个伤害云隐霜的罪魁祸首。
“幼鲤?”
赵三斤处理完院子里的杂务后,提着一个装着食物的竹篮子来到封印洞窟里。
被鼓龙冲破的天顶洒下一阵灿烂的阳光,照落在布满封锁的井盖上,如同这小小舞台上的聚光灯。
虞幼鲤坐在井上抱着膝盖,衣服有些破损,脸也有点脏,不知道在这多久了,只是坐着埋头发呆,也不理会人。
赵三斤这些天偷偷的来,也知道自己或许只是自欺欺人,奢比大人在山上神通广大,封印洞窟又是重地,它又怎会不知,只是放任不管罢了。
她照例停在了井前一米距离,先观察了一下她的动静。
“幼鲤,吃点东西吧。”
没有反应。于是,赵三斤掀开篮子上的布盖,一阵诱人的香味顿时传了出来。
“我做了烧鸡。”
虞幼鲤顶着两只小角的脑瓜蹭的一下弹了起来,目光无神的张着嘴,鼻子可爱的嗅了嗅,咽了咽口水。
赵三斤会心一笑,缓缓走到她身旁坐下,把篮子递过去,虞幼鲤不管手脏,抱起整只鸡就开始啃,吃得满嘴是油。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赵三斤心里一紧,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放在了她后背上。
但是彼此接触的一瞬间,虞幼鲤就是吃得鼓着腮帮子也突然停了下来,转眼瞪着赵三斤。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似的,赵三斤也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
直到虞幼鲤又开始吃鸡,赵三斤才郁闷的松了一口气。
这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境界与自己相当,却令人害怕得很,奢比大人对她似乎也有意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