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刚刚燃起的希望有破灭了。
秦淮茹看了何雨柱一眼,似乎是看到他的脸色有点不对,问道。
“雨柱,你没事吧?你找这个孔大姐干嘛啊?”
何雨柱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跑了就跑了吧,现在暂时只能这样了。”
“不是,你把话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找孔大姐,本来是想找她问清楚当初赵主任和李怀德的事,只要她做个证,说当时选食堂主任是李怀德和赵主任提的,那我俩儿的事就摆明了是被李怀德算计了。不过现在孔大姐不在了,那这件事就不太说了。”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只不过正如何雨柱说的,现在人都跑了,再去找来做证也没用了。
最关键的是哪怕把孔大姐找回来,最多也只是把李怀德给拉下水,具体食堂伙食费垫钱的事还是只有赵主任和他俩儿知道。
当初让秦淮茹当食堂主任的事,本来就是赵主任拍的板,虽然厂里的其他领导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不过现在赵主任卷钱跑了,他们肯定也不会在这个跑出来惹得一身騒。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从头到尾都只有赵主任和何雨柱、秦淮茹他们三个人在商量。
何雨柱一直以为赵主任安排食堂伙食费是厂里领导都知道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这些领导都不认账了。
这下真是让他抓瞎了。
秦淮茹站在他面前,有些局促的攥了攥衣角,想了想还是试探道。
“雨柱,我们垫进去的钱是不是拿不回来了?”
“算是吧。”
“那……那你能不能先借我几块钱,我家里这段时间都快断粮了。”
“你坑了我几十块钱不说,现在还欠着厂里这么多人的债,转头还要找我借钱?秦淮茹,你那玩意儿是镶金带钻的?”
“……”
秦淮茹一听他这话,一下子就红了脸蛋儿,只不过转念一想又气得恨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一看她这小眼神,当即冷哼一声,戏谑道。
“行啊,秦寡妇,你还恨我一眼?我那几十块钱拿去扔河里还能听个响,现在被你拿去被人骗了,你回头还恨我两眼?怎么着,敢情我还欠你的?”
“……”秦淮茹这下不说话了。
“哼~”何雨柱冷哼一声,从菜筐里面拿出一个白菜,拿起菜刀就是咣咣咣的一顿剁。
秦淮茹看着何雨柱的背影,说是刚才找何雨柱借钱被何雨柱损了几句,但是她家里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这次给食堂垫伙食费,秦淮茹不仅把何雨柱的家底卷干净了,还去找厂里的人借了钱,她自己家里的那三瓜两枣自然也没留下。
现在她兜里真的是干干净净,一家老小真的就快断粮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求情道。
“雨柱,你就帮帮我吧。我现在确实是没办法了。”
“没办法?没办法,你不知道去卖?”
“……”
“去那城外边,找几个农村的老光棍,整一回给个一分两毛的,这一天还弄不来一块钱?”
秦淮茹一听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顿时气急了。
“何雨柱!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
她突然这么一闹,一下子还被何雨柱给吼得愣了一下。
还没等他回头说两句,没想到秦淮茹的动静就把外面打饭的那几个女工吸引了过来。
“何师傅?”
“何师傅?你俩儿没事吧?”
一看到外人来了,何雨柱和秦淮茹默契的没有吭声,谁都没有说话。
何雨柱不声不响的回头切菜,咚咚咚的把白菜一切,自顾自的炒起菜来。
倒是秦淮茹还真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德性,明明之前还被这些女工排挤,现在人家过来关心一句,她倒好像把之前的事儿都给忘了似的。
“周大姐,你们怎么进来了?”
“这不是听到你和何师傅在说话吗?听说之前负责我们食堂的那个赵主任卷了厂里的钱跑了,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嗯。”秦淮茹点了点头。
周大姐和那几个女工一下子来了兴趣,全都凑了过来。
“真的假的?真的卷了钱跑了?卷了多少钱跑了?”
“厂里不是贴了公告栏吗?”
“那玩意儿就贴了半天就被厂里撕了,我们这不是来找你问个信儿吗?”
“……”
秦淮茹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周大姐也是来打听消息的。
这次赵主任跑了,对于车间工人而言倒是无所谓,但是对她们这几个从车间调过来打饭的女工而言可是前途未卜。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暗暗瞄了何雨柱一眼,见他还是在不声不响的切菜,似乎没有拦着她的意思,便和周大姐聊了起来。
“人肯定是卷钱跑了,我和何师傅刚才去厂长办公室,本来打算去把我们垫的伙食费要回来,正好看到很多厂里的领导都在厂长办公室里面。他们还问我们赵主任的事。”
“垫的伙食费?你和何师傅还给食堂垫过钱?”
“可不是吗?赵主任之前不是说要改善食堂的条件吗?就让我带头管钱,结果他给的钱又不够,我只能自己往里面垫钱了。”
“那你往里面垫了多少钱?”
“一百三十多块钱。”
“一百多块钱?!”
周大姐被这个数目吓了一跳,周围的几个女工也互相对视一眼,这笔钱对于她们而言同样是一笔巨款。
几人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周大姐看了看秦淮茹,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道。
“没事儿,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也别往心里去,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就行了。那行,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出去了。”
说罢,周大姐就带着她们那几个人走了出去。
秦淮茹刚被何雨柱损了一顿,这下听到周大姐这么安慰她,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动,回头就拍了何雨柱一下,嗔恼道。
“看看,人家周大姐都比你会说人话。”
“周大姐?哼~”
何雨柱头也不回的切着菜,冷笑道。
“你跟我这一两年了,我说的话你不听。人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说两句场面话,你高兴完了。秦淮茹,你说你这人贱不贱?”
“你!!!”
“你先别跟我闹,你自己悄悄出去看看她们在聊什么。我都不用出去,我直接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她们八成就没好话。你以为周大姐真的是在关心你?她们都在是在看你笑话!”
“……”
秦淮茹俏脸一沉,银牙一咬,自然是不乐意相信。
不过何雨柱既然这么说了,她还是试探着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后厨,在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周大姐她们几个聚在食堂窗口后面聊天。
“嘿,你说那秦寡妇蠢不蠢?别人都是在厂里拿东西回去,她上个班还往厂里垫钱。”
“可不是吗?这种人就是没脑子。”
“没脑子?我看她倒不是没脑子,八成是和赵主任说好了,垫钱之后给她什么好处,要不然你以为她没头没脑的会拿钱出来?”
“那倒也是,不过这秦寡妇不是农村的吗?听说家里就一个老娘,还有三个小孩儿,她上哪儿拿出一百多块钱垫在食堂里啊?”
“一百多块钱那可不得了,俺们家男人和俺一起上班挣钱,一个月也就攒个五六块钱,那一百多块钱不是得攒好几十年啊。”
“好几十年?她秦寡妇攒不了,那姓何的厨子还能没钱?你们不知道那姓何的没爹没妈,家里就一个妹?这秦寡妇是精明,逮着赵主任要好处,回头骗着那姓何的掏钱。”
“真的假的?那姓何的虽然是食堂的老师傅了,但是工资应该也不高吧?再者说,他真愿意直接拿一百多块钱给那秦寡妇?”
“你刚才没听见动静吗?那俩儿刚才就在里面吵着呢。这要不是为了钱闹翻了,那俩儿能在厂里这么吵?你也别看那个姓何的浓眉大眼的,其实背地里也不是个好玩意儿,他不裹着那秦寡妇,这次能赔这么多钱进去?”
“就是,我看这就是该的!”
“对,贱人自有贱人磨!我倒是要看看没了那姓何的,这秦寡妇以后还能不能每天騒里騒气的在食堂妖艳儿。”
“对,我每天看着她那德性就想甩她两巴掌!”
“我也是,我早看不惯那秦寡妇了,这次赔了钱活该。”
“可惜都是那姓何的填了坑,要是秦寡妇自己赔了个倾家荡产,直接跳河多好?”
“跳河多便宜了她?她这种贱货就该被卖去当窑姐,弄不死她那騒样儿。”
“哈哈哈~~”
周大姐几人越说越起劲,浑然没有注意到此时站在后厨门口的秦淮茹脸色铁青,眼里已经眼泪汪汪。
她自问也没得罪过这几个女工,没想到无缘无故的竟然被她们这么记恨和咒骂。
秦淮茹气得真想冲出去和她们大吵一架,不过想了想还是不敢,只能委屈巴巴的转头走进了后厨里。
后厨里面。
何雨柱拿着菜刀,还在咚咚咚的切着白菜。
蒸着棒子面儿窝头的蒸笼里面窜出一缕缕灰蒙蒸汽,衬着他不算高大的背影却又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秦淮茹突然之间一阵心酸又莫名的有些触动,直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何雨柱。
一时之间,该说不说,倒是把何雨柱吓得一激灵。
他赶紧扭了两下,急道。
“秦淮茹,你有病是不是?这大白天的,你就发騒?”
“……”
秦淮茹一听这话,心里滕的窜起一股无名火,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到底是不好再抱着他了。
何雨柱这边有条不紊的切着菜,虽然没有回头,但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当即冷笑道。
“怎么着?听到周大姐她们说闲话了?我早就说了,你这寡妇就是不认人,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我不是说的话,我当初弄你一回,那完全是我赏你的,要不是当初那事儿,你看我现在搭理你吗?”
“……”
秦淮茹本来心里还挺感动的,一听他这么说,顿时不乐意道。
“姓何的,你没完了是吧?当初你骗我进你屋里,那事儿还是我错了?”
“我没说是你错了,我就是后悔行了吧?当初要没那事儿,我现在至于连老婆本都被你卷没了吗?这钱本来是我留着娶老婆的,得亏我媳妇儿的娘家不计较,要不然我这辈子真得被你又坑成老光棍不可。”
“又?什么叫又?”
“你管我什么叫又。”
何雨柱一时顺口说漏了嘴,不过反应也不慢,很快就转移话题道。
“我现在跟你说正经事,秦寡妇,你现在把我的钱卷走了,现在还要我帮你还钱,还要我帮你养家。你这事儿,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
“你觉得你能给我个什么说法?”
何雨柱回头看了秦淮茹一眼,说是语气认真,但是眼神之中又带着几分戏谑和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