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口不会愈合,只会被血痂掩盖,教我噩梦缠身。”
黑云压城,举目不见星月。
暴雨倾盆,只闻雨滴敲打,冷风呼号。
大溱帝国,西境煅洲,摘星港。
城内三街六市张灯结彩,亭台楼阁火树银花。
但在那五光十色、光彩绚烂的重重雨幕里,却有一栋大楼连同周围街巷一起,被淹没在漆黑夜色,同周围的烟火繁花格格不入。
怎的一座大楼,只见:
飞檐斗拱,石雕灵鸟守望。雕梁画柱,浮雕仙人指路。
琉璃瓦铺顶,黑云难压富贵气派。
玻璃花镶窗,水润照出霓虹斑斓。
楼外雨廊里种的是梅兰竹菊,楼体两侧护的是翡翠青藤。
楼前大门紧闭,黑憧憧的宽阔大厅里,摆的是东境乾州的陶瓷花瓶,北境凛洲的钻石玛瑙,南境凤洲的奇珍异兽,还有来自罗玛帝国大理石雕塑……
以及,百十来个咬钉嚼铁的壮汉。
这些亡命之徒个个披挂整齐,手持连发劲弩,腰垂锋利军刀。
一双双眼瞳虎视眈眈,藏身于桌柜后、暗拐角。
为首的牌将匍匐于大厅高台,据一把五尺长雷击火铳,头戴夜视目镜,瞄具死死锁住入口大门。
新春佳节喜气重,黑屋诡影杀气浓。
门外泼雨喧闹,门内一片死寂。
“来了。”
牌将的玉腰牌颤动起来,是布置在大街上的暗哨汇报,有人接近大门。
“砰!”
两扇厚重奢华的门板被砸翻在地,点点微弱的光亮从街道撒进漆黑的大厅。
一具黑影在门框里现身,牌将透过目镜把他仔细打量。
只见:
及膝避雨大衣裹身,勾勒出挺拔倒三角。
光滑黑色遮罩掩面,分不出来者是何人。
头戴大衣三角兜帽,阴森森似是死神索命。
脚踩钢头高帮马靴,恶狠狠势把狼穴踏平。
呼气沉重,同林海雪原锦毛猛虎低吼。
雨水滴答,看四面八方好似鲜血淋漓。
这黑灯瞎火的楼堂,谁人看了不起疑惑。
但“黑衣人”跨过高高的门槛,稳稳地朝楼里推进。
靴子重重凿在地上,大厅里回荡着他傲慢的脚步声。
看了眼前场景,牌将心里生出一分疑惑,三分恼怒,暗自寻思:“这鸟厮,吉日佳节来爷爷这里讨死,既然来了,定不叫你活着出去!”
那牌将瞄准黑衣人脑干位置,将真气注入火铳,屏息凝神,轻柔扣下扳机。
电光火石间,一根粗长的毒晶弹头自枪口静谧地飞出,由于秘法的遮蔽,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径直朝黑衣人脑袋疾速飞去。
就在弹头即将扎入黑衣人面罩的刹那,那神秘人抬起左手,不费吹灰之力将子弹捏在指尖,轻描淡写的好似在枝头摘下一片秋叶。
牌将看傻了眼,冷汗直流,“纵使是筑基的修士也抵挡不住这一记偷袭,这厮什么来头?”
就在此时,遮蔽弹头的秘法失效,黑衣人手中蕴含邪能的毒晶弹头,刹那间放射出璀璨绿光。
在绿光的照射下,黑衣人的位置暴露得一清二楚。
众壮汉瞅准机会,纷纷从各自藏身处探身,一时间霹雳弦惊,弩箭乱射。
那牌将也放开手脚,同几十个壮汉由二楼持火铳射击,居高临下构筑交叉火力网。
面对密不透风的箭雨、瓢泼而来的弹丸,黑衣人轻轻松开手中发光的弹头,猛地俯身突进。
灵动如巨蟒游林,迅捷似猛虎跳涧。
牌将慌忙操弄手中的火铳,瞄具甚至跟不上黑衣人的残影。
一排排箭簇和弹头白白砸到被黑衣人踏破的石板上。
发光的弹头尚未落地,一二十人头飞高空。
纷飞的头颅尚未落地,三四十心肺被剜出。
那牌将惊慌失措地端着火铳搜索敌人踪影,在一片惨叫中近乎尖叫着发号施令。
忽然,他看到一道黑影窜上二楼回廊,手持火铳的壮汉一个个连人带枪裂作两半。
“好汉不吃眼前亏。”
牌将把雷击铳留在地上,起身欲走。
刚刚爬起身,又忽然浑身无力,仰面倒在地上。
“嗯?活见鬼了……”
那牌将低头一看,护心镜已经裂作两半,鲜血从胸前一尺长的刀伤里淙淙钻出,朝四面八方离自己而去。
临死之际,牌将耳边全是手下们止不住的呻吟哀嚎。
痛苦和恐惧让他浑身痉挛,双手颤抖着摸向玉牌。
“情况不对,快……”
不等那牌将把话说完,眼前忽的亮起白光。
凶暴的烈焰吞噬了所有垂死之人。
“禀上师,一防已被突破,属下已执行预案。”
“很好,接着做你该做的事。”
三楼。
三五十个壮汉手持双管短铳,腰挂手榴弹,死死架住通往楼下的步梯。
楼梯甬道里烟尘弥漫,闪动的火光似有群魔乱舞。
楼下再也没有了惨叫声,只有燃烧的木头噼啪作响。
烟雾里一道鬼影闪过,紧张的空气顿时蔓延开来。
“嘣!”
钢筋混凝土楼板被黑衣人生生撞穿,伴随着粉石碎木,那“魔王”跃到了三楼。
众汉子不由得惊叫连连,急忙转身迎战。
黑衣人双手合掌,周身雷光闪烁。
不等壮汉们反应,三楼大厅里顿时雷电奔涌,紫龙迸射。
融化的钢铁在地上流淌,一具具肉身被烧成飞灰。
跳楼逃命的壮汉,身上火器被激荡的能量引爆,在半空中被炸的粉身碎骨。
遍地尽是恶贼骨,豪门烧作锦绣灰。
在黑衣人收手瞬间,三个身披青金软甲的斗士自暗影中冲出,手持解腕尖刀,分三面向黑衣人包夹而来,速度快如疾风。
黑衣人也好快的反应,抬手便朝其中一人射出雷弹。
可那斗士并非等闲之辈,弯腰俯身轻松躲过,冲刺的速度不减半点。
就在这纠缠的片刻,一个斗士已经抢入了黑衣人背侧,眼看刀尖就要扎穿黑衣人后心。
那黑衣人扭动狼腰,挥动猿臂,回过身来一拳正中斗士面门。
真是陨星劈开了鸡卵,铁锤砸碎了木瓜。
红的裹着白的,黄的拌着粉的,一股脑泼在空中。
实力差距太大了。
另外二人见了这劲猛的气势,骇人的拳风,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哦,想逃?”
其中一人刚刚跨出一步,后脚就被黑衣人一步踏住。
可怜脚踝被黑衣人凿了个粉碎,那斗士不得走脱,回身欲死斗,却被黑衣人伸手卡住咽喉,转眼就见了阎王。
仅存的一人失魂落魄奔逃上楼,紧握手中玉牌报告。
“上师,对面好像是个修士,我们搞错了……”
“管他什么人,闯进咱们的地盘,你说你该怎么做?”
“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