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茗钏到底还是没有去顺风苑。
季然见季茗钏对那几个兵士属实不上心,也不好一直将人家圈在府里,便一人给了二十两银子,放他们离了国公府。
李恒芝捏着手里装着银元宝的钱袋子,有些恍惚。
多少年了,他都忘了银子是这种硬邦邦的手感了。
他是齐王麾下的正二品龙虎将军,哪次出门带的不是轻飘飘的银票。
就是以前在上京时,自己的随身小厮六曲荷包里,装着的也都是面额更小点的银票。
“大恒怎么愣了,也是头一次摸到整个儿的银元宝吧?嘿嘿,俺要是能让大小姐瞧上,俺就天天都能揣着银元宝逛街,哈哈哈。”
“瞧你那熊样,大恒没摸过,你就摸过了?大小姐要是能瞧上也得瞧上大恒这样的。”
李恒芝根本没搭话,都是些没见识的,季茗钏怎么可能瞧得上他们。
若让他们知道季茗钏的一双绣鞋上面都要坠上十二颗东珠,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丢丑。
将钱袋子揣进怀里,捋了捋身上的短打,好些年不穿短打,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也没跟几人打招呼,李恒芝径自往上东街方向走去。
上东街有个成衣铺子,上辈子晚娘他们的衣服都是在那里买的,他要去买两身衣服。
以他的身份怎么能穿这种衣服。
若是季茗钏得知他穿着如此粗糙的布衣,还不知要怎么心疼,一定会让丫鬟给他拿来最柔软的锦缎华服。
几个兵士见李恒芝根本没搭理他们,不由都撇了撇嘴。
连着几天李恒芝都一副高高在上,与他们说不到一起去的样子。
“张二你还捧着他,你瞧他那副瞎子坐上席的样儿,真当自己是国公府女婿了?呸,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被打发出来了。”
“得了,他爱做梦做他的梦去,咱们赶紧家去,明天还得回营里训练呢。”
“走走走,这二十两银子给我娘,我娘能给我张罗个水灵姑娘了。”
“还是你有正事儿啊刘四儿,哈哈哈。”
......
宓秋苑的书房里,水镜正拿着一堆迎春花枝插瓶,不过三两下,招展的枝条就给这肃穆的书房添了三分春日气息。
凤舞则立在桌案旁给小姐研墨,上好的黄山松烟墨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见季茗钏撂下笔揉着手腕,凤舞赶紧过去接过小姐的胳膊,轻轻给她揉捏起来。
“大小姐,为何不去看看那些兵士?听说二小姐每天都往那边送东西。”
凤舞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她们小姐向来做事有股稳劲儿,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面上都稳若泰山,就是急坏了她们几个小丫头。
二小姐可是个掐尖儿的,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给大小姐添堵,若是先小姐一步招了婿,大小姐在这国公府里还能有安生日子么。
“急什么。她想招婿就招好了,太后千秋宴就在下个月,到时候河西王府必然会有人来,看她怎么收场就是。”
瞧顾世子那副样子,应该对季茗珠还情根深种,季茗珠算盘打的啪啪响,却未必能如愿。
“大小姐,宋管事在外院候着了。”小丫鬟玉蝉进了屋子禀报道。
季茗钏点点头,让凤舞将她那些刚刚写的东西都收起来后,才起身披了件妃色祥云纹褙子,带着几个丫鬟朝外院走去。
在外院的堂屋里,季茗钏见到了自己上辈子的大管家,宋旭。
此时的宋旭不过二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