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越城,戴斯大公爵领地内的七座主城之一。
凯越城与其他主城不同,它的周边少有小城市,荒凉得很。
但也因为这份荒凉,使得凯越城的冒险者协会快速发展,成为七大主城中最富裕的一家。
在凯越城外围魔兽肉随处可见,出售武器装备的店面更是数不胜数,就像是行走在武器库中。
恰是黄昏,希一行人在大街上闲游,卡尔因为要去冒险者协会报到先离开了。
“哇……”诺兰眼中闪着星星,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很新鲜。
用青石板铺的路,高高的房子,打铁的匠人……还有一座入云的白塔。
“希哥哥那是什么?”诺兰拉着希的衣角,指着白塔。
希定眼看了看:“应该是屋子,只是高了点。”
“屋子?真有这么高的屋子吗?”诺兰耷拉着脑袋不敢置信,又看向卢科尔“卢科尔爷爷,那真的是屋子吗?”
“是……但不全是。”卢科尔故作神秘的答道。
“又放谜语!”诺兰佯怒。
卢科尔抱胸:“这次没有,它确实不全是房子。”
“为什么不全是房子?”希也好奇起来,望向白塔。
诺兰点头附和:“是啊,为什么是不全是?”
“这要你们自己上去看。”卢科尔答道。
“我们自己?”诺兰抬头看着希。
二人对视半会……
“不聊这个了,我们去大剧院吧,今天正好有戏剧看。”
卢科尔快步走到前头带路。
“好耶,去看戏剧!”
诺兰拉着希一蹦一跳的跟上,但希仍对白塔念念不忘,走路时常常抬头望去。
卢科尔老马识途,领着二人走过几个小巷子就到了。
大剧院在凯越城内围,这里以商业为主,楼房分层更多高度也比外围还要高上一些。
外围的房屋大多两为主三层少有,内围则是三层四层参半,时有五楼甚至六楼往上。
大剧院却是个大舞台没有墙壁围着,舞台地基额外垫高方便群众观看。
大舞台下便是广场,广场很大足够容下几万人的那种,但公演在及,饶是宽广如它却挤满了人。
诺兰脖子伸得老长,脚尖踮得直立,还是被这人山人海挡住了。
不等诺兰开口,希一把将她抱起,放到自己肩膀上。
希的身高算不错了,毕竟一米八往上。
诺兰坐在希的肩膀上,安静的等待着戏剧开始,主要是场上太安静了,她不好意思说话。
这时,舞台上亮起几道灯光,灯光摇晃一圈集中在舞台中央……
男主持人穿着礼服从舞台中央缓缓升起。
“各位好,我是主持人安迪·库洛。现在恰是黄昏,真是天时衬剧情,很幸运。因为今天剧目是《黄昏下的旅者》的最后一节《旅者》。”
主持人念完台词,缓缓降入台面……
台上开始出现草地……
紧接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他背着一个包裹,杵着拐杖,一步一步朝舞台中央走去。
包裹不大却将他背脊压弯,显得十分沉重,尽管如此,老者却面挂笑容。
老者便很快到了舞台中央,他坐在中央处的石头上,将包裹缓缓放下,抬头看着天空。
老者:“黄昏了,今天是谁要旅行?”
舞台另一端,一名少年走来。
少年:“是我!”
少年一头金发,意气风发,阳光灿烂,少年走到老者身前。
少年:“是我,是我要旅行了。”
老者:“你?”
老者看向少年。
老者:“你不像是名旅者,因为你没有背上包裹。”
少年怔了怔。
少年:“为什么要准备包裹?旅行不应该是轻快且充满乐趣的吗?”
老者摇头,笑了笑,又看向天边。
少年:“你对了,但不全对。旅行确实是轻快且充满乐趣的,但它的轻快不是没有包裹,它的乐趣不是抛弃包裹。”
少年不解,来到老者身旁,用力提了提老者的包裹,发现很轻,一提就起来了。
少年:“这么轻的包裹,准备了和没准备又有什么区别?”
老者诧异,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包裹背起。
老者:“很轻吗?”
少年皱眉看着老者,面露难色。
少年:“我拿得时候明明很轻来着,难道是你老了背不动了?”
“少年:让我再试试看。”
少年一提,还是很轻,但老者依旧觉得包裹很重。
少年:“大概,你是老了。”
老者:“是啊,大概我是老了。竟然背不动这包裹了。”
少年上下扫视老者,发现老者虽年长,身体却没有半分衰老之相,反而十分强壮。
少年:“不应该啊,你明明这么强壮为什么背不起这小小包裹?”
老者看了眼自己。
老者:“是啊,明明我如此强壮为什么背不起这小小包裹呢?”
霎时间一道黄昏的光芒照到老者脸上,他怔了一下,明悟了。
老者:“我知道了。”
少年:“知道了什么?”
老者:“我知道这包裹为什么这么重了。”
少年:“为什么?”
老者:“因为它是旅行的成果,你还没有开始旅行自然感受不到它的沉重,而我已经旅行到了黄昏自然它对我而言是沉重的。”
少年看向包裹。
少年呢喃:“旅行的成果吗?”
少年:“能让我看看你的成果吗?”
老者:“可以,我很乐意如此。”
二人坐下,老者缓缓打开那个用布编制的小包,里面有很多东西。
老者拿起一个布偶。
老者:“这是我第一次站点得到的。”
少年:“为什么是布偶?”
老者:“因为是小女孩送的,我帮她抓住了劫匪保护了她的家人,我记得那天刚好是黄昏来着。”
少年:“你真勇敢。”
少年朝他竖起大拇指,接着指向包裹中的一个小盒子。
老者放下布偶,拿起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戒指。
老者:“这是我第一次停下脚步的产物,我在一个城镇遇到了喜欢的人,并为她留在了那里。”
少年:“那她现在呢?”
老者叹气,眼中满是悔恨。
老者:“她死了,死在了我们结婚的第二年的七月七日的黄昏时刻,她死的前一天我们刚想好生儿育女来着。”
少年:“抱歉,勾起你不好的回忆。”
老者笑了笑,将小盒子放回,拿起一个小印章。
老者:“它代表着我第二次停下脚步,在一座城市里我有了自己的产业,它为我带来了许多财富,却毁于一个黄昏。”
少年:“为什么又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