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唇红齿白,面若桃花,脸蛋生得美艳,雌雄莫辨,却因为高挑纤瘦的身姿,不至于让人误会了他的性别。
再美丽的脸蛋,也扛不住脸蛋主人的傻气,给这近乎妖孽的面容,增了几分纯真可爱。
祁峰看着他那一脸傻相,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仔细一看,他手里端着的所谓的“十全大补汤”冒着诡异的黑烟,浓稠无比,宛如淤泥,“噗嘟噗嘟”地冒着泡,好像药草在深潭里惨叫。
祁峰颤抖着手,指向“十全大补汤”。
“这,是你给你娘做的......汤......?”
“对啊,父亲,我熬了好些时候呢!”
“......”儿,你是想让你娘早走几年吗?
“刚刚母亲喝了一大碗,还说很好喝呢!”
?
“你娘已经喝了一碗??!”
祁峰感觉天斗要塌了。
祁峰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动静。
原本坐着入定的林缪,脸上泛起了青绿色,嘴唇乌紫,美丽的面容一瞬间变得诡异又可怕,额角的青筋纷乱跳跃。
林缪突然睁开双眼,吐了一口泛着青绿的浓血,便晕了过去。
祁峰顾不得祁淮和他的十全大补汤,慌忙上前抱起自己的夫人,便闪现医庐。
......
林缪躺在床上,嘴唇依旧泛着乌紫,但是脸上的清痕却消下去不少。
祁峰坐在床边守护着妻子,医庐长老正在听脉。
祁淮跪在榻下,有些心急,伸着脖子想往床帘里面看,突然感觉到一股乾元境的威压,如山倒海,朝自己扑来,毫不留情。
纵然祁淮继承了父亲的修仙天赋和才能,刚刚成年便已到达晖阳境,但对上父亲更上一层的功力威压,还是有些扛不住,顿觉肺腑之间隐隐有些痛意,鼻腔发痒,祁淮抹了一把,果然流鼻血了。
祁淮有些委屈,也有些自我怀疑,自己明明是按照书上的方子给娘亲配的药,甚至还注意了药性相冲的原理,怎么会害得娘亲受伤了呢。
医庐长老诊脉完毕,才注意到这对父子之间的暗流涌动,不甚喜悦,挥手将威压散去,祁淮这才感觉好受了些,鼻血也停了下来。
“林谬夫人并无大碍,只是一次性补得烈了些,筋脉有些有受不住罢了。”
“少谷主一共用了足足十种大补的方子,熬在了一起,药方虽然避开了药性相冲的可能,但到底是成分过于驳杂,一次性摄入药草过多,便有了中毒之象。”
“但到底,这还是一些补药,夫人的身子骨平素康健,这烈性于她而言,并非是难以抵抗的,筋脉极速运作,产生了大量淤血和积秽,排出体外便已是无碍。”
医庐长老瞥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祁淮,鼻血染红了嘴唇和下巴,看起来颇为可怜,长老禁不住流露出几分心疼,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性子跳脱了些,却是个心思纯净的好孩子。
“哼,夫人受的伤,怕不是还不如祁淮受你威压所受的伤的十分之一。”
长老言语中的不满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长老长了祁峰两岁,不过半载,便要到不惑之年,与常人而言的中年,于鬼谷中人而言,却是生死大关。
凡鬼谷中人,年岁不愈四十。
若四十未亡,而余生难享。
若是侥幸度过四十岁大关,余下的人生也是伴随着无穷尽若苦痛,轻者体弱,重者疯魔。
他并不想让医庐长老过多操心谷中事务,余下的半年,他更希望他是自由安心的。
所以,祁淮的那些破事,他也不想多说。
只能沉默听着老兄长的念叨。
长三岁也是年长,依旧是该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