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相克,且不论修行之路如何艰难,怕是连自保都难。
一个人人欲得的宝物,却无自保之力。
沈璧沈璧,竟是怀璧其罪,注定一生痛苦。
明明刚刚才得知自己被丈夫背叛,明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甚至面前之人也是帮凶,可是,包裹自己的药草香裹挟着让人心酸的温暖,猫妖缓缓留下了一滴眼泪。
她轻轻拉起沈璧的手,沈璧却被痛得本能一哆嗦,她把沈璧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沈璧抬眸。
她看到了,她的眼里,是对自己的悲悯和期盼。
多么可笑,一个将死之人,居然会对杀害自己的人有这种感情。
……也是,或许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沈璧握紧了手。
“抱歉。”
抱歉,我救不了你。
我也救不了我自己。
猫妖死了。
不留一丝一毫。
左丘怀仁向来如此,左右有人帮自己过滤浊气,那便将他们吸取得一丝不剩。
猫妖甚至没有留下一根毫毛。
不,还是留下了些什么的——那滴眼泪。
还有……
沈璧握紧了掌心的温暖。
左丘怀仁感受着新的力量在自己的丹田里悠荡。
他痴恋这种感受,拥有掌握他人和自己的力量。
左丘怀仁睁眼,眼底是尚未褪去的欲望,对力量的欲望,对沈璧的欲望。
沈璧的身体突然一颓,弯腰吐出了一大滩浓血。
什么才是良药,什么才是宝物?
沈璧不明白。
药物生来就是药物吗?工具生来就是工具吗?
可是自己有思维,有欲望,自己还是药物和工具吗?
自己厌恶的人,却能够掌控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给了自己一个天材地宝的身份,却不给自己自保的能力?
沈璧不明白。
“璧儿!”
左丘怀仁眸中的欲色尽数消退,恐惧之感瞬间袭上心头。
一瞬间,他也分不清是担心自己会失去一个宝物,还是会失去沈璧。
左丘怀仁闪身将沈璧拥入自己怀里,刚刚才吸纳进丹田的力量,如泉水一般涌入沈璧的筋脉。
好恶心。
沈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左丘怀仁,摇晃着身子向棺材走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倒进了棺材里面。
棺材像是接纳自己的孩子一样,将沈璧吞下。
棺材上的层层禁制,是束缚,是锁链,也是保护沈璧的城池堡垒。
左丘怀仁盯着散着邪恶诅咒气息的禁制——是他亲自设置的禁制,突然笑出声,你厌恶我又怎样,最后你不还是被我困在手心里。
你愿意帮一只将死的猫妖缓解痛苦,让自己伤到筋脉尽碎,也不愿意让我帮你分毫……
棺材里,沈璧的掌心,一团红如烈焰般的灵胚跳动着,下意识寻找温暖的地方依偎,误打误撞钻进了沈璧缺失的心口,闪烁的火红,仿佛代替了沈璧的心脏跳动着。
棺材内流淌的药草香雾,将沈璧紧紧裹住,沈璧的筋脉逐渐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