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用鲸鱼的心脏改造的，你见过鲸鱼的心脏有多大吗，有汽车那么大，我一个人从海里拉回来的，可重了。”

“看我学得还不错吧，肌体重组可是我最擅长的咒术了，鲸鱼的心脏是世上最有生命力的，把它缩小花了不少功夫。”

楚梦泽对着面前不停地聊了许久，却没什么回应。

他面前粗糙制作的椅子上放着另一块噗通跳动的肉块，相比手中这块显得无力了许多，心脏通过几根血红色的胶管连着一根白森森的脊骨。

那条脊骨又支撑着一块血殷殷的脑组织，奇异的是那脑子侧面竟然还长着像是耳朵的器官。

楚梦泽沉默一阵，说：“姐，我知道你现在可以听到我说话了，你虽然还不能回答我，但你现在的这节脊骨可以自己造血了，应该是可以顺利恢复的。”

他也没有具体说恢复哪里，或说先恢复哪里，似乎是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姐，总之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楚梦泽把新的“心脏”换上，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相信我，就算你只剩下个细胞我也要把你救活。”

他想起当时把那些东西的身体打断，它们还叼着脑子不松口的场景，悲伤不禁涌上心头。

可面对眼前的人终于能够听到自己说话，此刻就不该是悲伤的时间。

他平复心情，露出温柔的笑容，说：“我从实验室逃出来那天全身插满了管子，一丝不挂跑到街上，我说我不要再回去，路上行人都骂我疯子。”

“其实现在想来，当时确实是吓到路人了，应该找个烂布披上遮住针头和管子再向路人求助，当时太小了不懂这些。”

他说着说着又笑了一声。

“你爸妈收养我，给我改名，送我上学。也许是实验室觉得我没研究价值，也不见再来找我。”

“直到长大后发现我身上异变的特殊，又要来纠缠。”

“是我害死了爸妈，是我害死了你。”

“我们一家平静生活的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是内心最温馨的时间。”

“净姐，你是温柔的人，爸妈也是温柔的人，我们那些美好回忆在我记忆里，会永远陪我前进。”

他陷入回忆，语气平静且坚定，其实这颗脑子还没长出耳朵之前，这些话他就已经这样对着讲了很多遍了。

只是平时讲到这里完了，这次他顿了顿，说：“净姐，我们俩的事情，虽然没来得及征求爸妈的意见，但他们肯定也是准许的。”

“现在虽然爸妈走了，但我已经找到靠自己把你身体恢复的办法，终于有胆对你再提起了。”

他的手在红殷殷的脑肉上轻轻抚摸，合上眼睛回想以前，那些火热的情话似乎昨天还在耳边。

“我记得你说我是个内向胆子小的人，你说求婚肯定是你向我求婚。你还说过我要是敢向你求婚，你就同意。”

他擦去滚到嘴边的泪珠，爱人的血液蹭了一抹在脸上。

“我们今天就结婚。”

楚梦泽早就红了眼眶，单膝跪地，缓缓俯下身，亲吻那个跳动的心脏。

良久。

没有神父祷念，只有静默的三躬身，礼成。

他偎在面前的烂椅下，揽着那根脊骨，轻轻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