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王浩却没有动,嗫嚅着开口:
“妈~”
“嗯?”
秦桑回头,坦然看进那双红红肿肿、仍旧潮湿的双眼。甚至连秦桑自己都没有发觉,对于这声本与她无关的称呼,她答应的有多干脆。
“你为什么都不问我呀?”
“问你什么?”
“问我究竟是什么人?我的家庭背景,来历。问我背后的故事,问我为什么一直缠着你。甚至,你都从来没有要求看一眼我亲生母亲的照片~”
“那,你想说吗?”
见问,王浩犹疑着摇了摇头。那是到至今仍旧鲜血如注的伤口,时至今日,仍旧每一个细胞、没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痛失生母的极致痛楚,那些,是他根本无法宣之于口的痛楚。
“既然不想说,我又何必问?”
“那,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我想,这世上没几个人会愿意拿自己母亲的生死来行骗吧?我也不至于那么倒霉,就遇上一个骗术演技都如此精湛的骗子。再说,你的眼睛骗不了人!至于你的故事,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不必我开口问。你不想说的话,我问了也只会让你为难,那又何必问呢?每个人都有需要独自舔舐的伤口,在血肉缝合、彻底结痂生疤之前,那些裹著血肉的痛苦是没办法宣之於口的。這些,我都懂!”
“那,万一你所信非人呢?”
“那,你会让我信错吗?”
路灯在秦桑的眼底折射出一道金光色的光,有那么一瞬间,王浩甚至有些恍惚,那双澄澈明亮的眸子里,是不是原就挂着两个太阳?
坚定的摇了摇头,王浩揉了揉鼻子,迎着秦桑绽放的笑脸,跟着笑了起来。轻轻搂过秦桑的肩膀,小心翼翼扶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刚才,勒疼你了吧?”
“早不疼了。不过,老实说,你小子刚才哭的时候,除了眼泪有没有鼻涕擦我身上?”
“应,应该没有吧?”
“应该?什么叫应该?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嗯~~没有。”不太确定的否定。
“下次记着,眼泪是我的极限,鼻涕坚决不行,知道了吗?”
“嗯!记下了!”
不算特别明亮的路灯下,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慢慢向着不远处那一抹散发着柔光的方向缓步前行。那里,是家的方向。